“与你何干?”
顾山河一双紫眸与他对视,这才恍惚知道面前是谁人。
“你吃的住的都是本王的,现在半夜三更还在本王的府邸翻墙进出。你跟谁鬼混本王管不着。但顾山河,本王警告你,最好别做出什么抹黑靖王府的事。”
墨靖安莫名气恼,想也不想就对顾山河吼了出来。
“是你自己说愿意养着我这个废人的。”
她顾山河既没有花靖王府的钱,也没有用靖王侧妃的头衔出去张扬。再说,她有提出离开的,并且让墨靖安休了自己。如果不是这对夫妻不同意,她今晚还用得着费力翻这堵破墙吗。
“你到底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1
废人二字从顾山河口中出来,墨靖安的心仿佛被刺痛了。
就像上次她说的“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有何清名可言”一般,堕落且颓靡。
“你是不是有病?”
顾山河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绷着一张微醺小脸。
“抹黑靖王府?呵,你看我这样谁会想到靖王府?谁会把我和恩爱的靖王夫妇联系到一块?”
顾山河双手一摊,篾笑道。
“说要供我吃住的是你,不同意我离开的靖王府的也是你。对你下手你骂我作践自己,我出门找别人,骂我作践自己的还是你。”
顾山河脾气不好的时候话很多,个人情绪也会丰富些。但她这幅模样,反倒比淡漠时更容易让墨靖安接受。
墨靖安听她一席话,再大的火气也被灭了一半。但顾山河接下来的话,直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谴责。
“不爱我又不放我走,既然无意,又何必多管闲事,时不时的提醒着,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墨靖安脸色越发难堪,隐隐有些苍白。
这次顾山河占理,墨靖安无话可说。
顾山河懒得与他争吵,转身想要回梅园。但平坦的道路在眼前一分为三,刚刚还在怒怼的小脸瞬间又换上了迷茫神色。
顾山河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又累又疼。于是梅园也不回了,在附近的竹林找了个地,靠着竹子睡了过去。
紫袍的款式简单大气,完美地将少女伪装成少年。若非对那张脸印象深刻,墨靖安怕是也不会认出这是顾山河。
他犹记得老师还在时,顾山河曾与他形影不离,成天跟个小尾巴似的围着他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好像没有那么亲密了。
顾家被抄,皇帝念及师恩将顾山河赦免,彼时应该是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
然而,当时的他不仅没有及时关心帮助,还将一腔心思扑在左相之女身上,把她一人留在偌大的皇宫。
从顾山河与他同行,到顾山河追着他跑,再到一句“山河累了”。这一切似乎都是他自己,在慢慢对这个师妹减少关心。
思及此,墨靖安面露愧色。鹰目锁住竹林中安然入睡的顾山河。
夜深露重,在这里睡一晚难免会着凉。墨靖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走到少女身旁,将她打横抱起。
别看顾山河穿了男装挺像回事儿,其实衣袍之下,骨头硌得人手掌生疼。轻飘飘得像一团云,给墨靖安又添了几分不真实感觉。
就当……补偿吧。
当作……是刚才无故吼她的补偿。
墨靖安叹气,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把人送回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