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兄想必也知道了。”
各国之间派遣使节互通有无本也不算大事,只是如今局势微妙,而晋王派出的使团里又有个出乎寻常的人在。
“晋国的常乐公主悄掩身份随使节入秦,倒不知晋王作的什么打算,该不是让常乐公主去南秦寻常游乐赏玩吧。”洳是望着皇上,微笑道:“若南秦又与晋国连纵,届时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这最坏的处境皇上怎会不知,却听皇上说,“只怕是晋王有意,他也不会娶。”
洳是心弦微颤,不知皇上的笃定从何而来。
“只因他是夜罗王族后裔么?”洳是唇上挑着一抹深凉笑意,“即便只有一分可能,我们也赌不起。”
皇上突然横手过来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一时语气凌厉,眼中寒气煞人,“王朝兴亡,在于前朝,在于兵将,并不在于公主出降,朕不会让你下降南秦的。”
洳是忽而一怔,脸色有些煞白,眼底也逐渐泛红:“我贵为皇室公主,享尽人间富贵,却一点用场也无,既不能战场御敌,又不能运筹朝堂,倘若那个万一成真……”被他握住的手腕抑制不住的颤抖,唇上笑容哀凉,“请皇兄允准臣妹下降,以堵朝廷悠悠之口,以兴社稷……”
“你真舍得离家?”皇上恨声截断她未完的话,目光如火灼落的望着她,看着她眼中水波潋滟凝成清光,喉间颤动,哑然说不出一句话,皇上眼底恨意一闪而逝,语声却带了笑,“可即便你舍得,朕也舍不得。”
细屑缭绕的沉香已经散了,悄无声息的大殿内,洳是静静独坐在软榻上,桌上一盏香茶,是皇上喜爱的雨前,此刻皇上已经走了。
“舍得,不舍得……”她低声喃喃,眸光垂落地上,彷佛是在出神。
喵喵喵的一阵叫唤,将洳是从恍惚里唤回,她这才想起养在太极殿的毛球还在自己宫中,她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团雪白从垂帷后头扑腾出来,一只荧光宝蓝的蝴蝶在它面前展翅了几下,忽的收了翅膀立在了它的鼻尖,毛球端坐在地歪着脑袋一动不敢动,倏忽片刻,蝴蝶又展开蝶翼飞了开去,一条极淡的星屑般的碎光在它飞曳过处留下了悠长的痕迹。
深寒霜冷,洳是一步一步跨上朝曦殿前层层的御阶,晚风拂衣生凉,丝帛绫罗沾了夜露冷冷的贴着肌肤。
推开宫门,风拂起了宫纱垂帷,珠帘唆唆碰响,梁上悬缀的夜明珠散发氤氲柔光,大殿内日夜焚烧的香椒袅绕出浓郁的芬芳。
缓步走过金碧辉煌的大殿,洳是轻挑起云霞轻雾似的纱帷,内殿静寂,仍旧是那张布满黑白棋子的桌几,背后的长窗半开半掩着,淡淡月辉光芒落在棋盘上,一只小巧的胭脂盒还在那里。
洳是走近前去,指尖抚过桌上边缘。耳畔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趋近,腰间蓦然一紧,身子被圈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男子的温软气息袭掠过鬓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杜蘅苦香。洳是闭目,倚靠在他的怀中。夜无声,良久无言,唯有彼此的气息在这静夜里交织缠绵。
他的吻落在她的颊上,轻啄的浅吻沿着脸廓至她的耳畔,“洳是。”他呢喃般的唤她的名字。
为了一份思恋,一份执念,他竟不惜从南秦千里远赴而来,堂堂一国君王,深夜潜入宫中,那么恣意妄为,又那么的不顾一切。
洳是长睫轻颤,回身望向他,他的笑容依稀过往,还是一如林中初见时的丰神湛澈。
“为何不快?”他的指尖温软,轻抚上她的脸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舍不得移开半分,怕此次一别再见又不知何期,每日忆念难忘的容颜如今就在面前,可为何她的眼底有黯然泪光。
洳是一手环着他的腰身,一手轻覆在他胸口,忽而踮足昂首吻住了他的唇。她吻的轻浅,仿佛落雪飘坠肌肤般的温柔,他却突然扣紧她的腰身,辗转深吻了下去,狠狠的吮吻,唇齿间的痴缠又炽又烈,他似要吞噬净她的魂魄,这才罢休。
良久温存后,洳是静静俯靠在他的肩头,喃喃般的问,“你为何来了?”
她呼吸间的兰麝气息拂过他的颈间,撩动他心头温软情怀,他在她耳畔低声,“想见你,便来了。”
洳是轻声笑了,抬头张嘴就咬了口他的下颌,哼道;“骗人。”
他紧紧揽着她,低头轻轻一记啄吻在她唇上,静水流深般深邃的目光望着她,“今日是你生辰。”
深宫远处传来更漏声,一声连着一声。
洳是望进他的眼中,笑说,“那是昨日的事情了。”
他低声笑了,“还是我来迟了,明年此时我定不会晚来。”
她轻忽叹息,“即便你功夫高绝,但禁宫守卫森严,我不愿你冒险。”况且她出生那日,母妃为她受苦,皇兄为她受累,这样一个日子她并不想特别忆起。
“可我想见你。”他望着她,四目相对,他眼中温柔缱绻入骨。她知他的心意,若是他想来,即便隔着千山万水,火海刀山他都会来到自己面前,无从阻拦,无需怀疑,可她心底仍有一丝惧意,她笑嗔,“真当皇都龙翼卫和禁军是假的么?若被皇上逮到,届时你可怎么办?”
独上玉山琼宫,远赴古兰深入宫廷,如今千里远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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