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滟死前的一切，那些曾经模糊不堪的记忆鲜明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手中长剑骤然滑落，陵擎紧捂着头，挣扎着想要从那种锥心的痛楚中逃离出去。

可任凭他如何做，都只能困在其中。

魔尊见陵擎此刻的模样，张狂的笑意跃于脸面。

他拿着画戟随手一挥，便将在场的仙人尽数定在原地。

唯有他，兮霜和陵擎能自由动作。

可这份自由对于此时的陵擎而言，毫无用处。

他跪在地上，看着缓步走近自己的兮霜，眼中尽是冷意。

“为什么？为何要这般做？朕待你不薄！”陵擎的眼中一片赤红，承载着无尽的不解与悲痛。

兮霜瞧着，凄苦一笑。

她蹲下身，捧起陵擎的脸，浅声道：“如若可以，我也不想，可是陵皇，你害的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族人，偌大的六界我寻不到半分容身之处！走至无路，我能做的，便是让你跟我一起痛苦！”

听着兮霜的话，陵擎的眼中遍布疑惑。

他何时做了这些事？！

瞧着他眼中的情绪，兮霜头一次觉得这个贵为九天之主的男人这般好懂。

“看，你都不记得的事却是日日夜夜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眠的噩梦！陵擎，你可知，我亲眼看着你将我的父母斩杀在我眼前时，我是何心情？”

“你……究竟是谁？！”陵擎忍着体内传来的剧痛，沉声问道外比。

兮霜闻言想到了什么，涩声一笑：“你可知你问的这句话，寒滟娘娘也问过。”

提到寒滟，陵擎的眼中闪过抹痛苦。

兮霜见了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寒滟娘娘对你的深情世上罕见，可也是这般一个爱你的人，硬生生被你逼得想要拉着你一起赴死。你可知，寒滟娘娘是对的，帝子的死就是我做的！”

“你——！”怎可这般狠毒！

陵擎的指责只冒出一个音，便被兮霜再次捅进心口的利刃阻断。

看着心口处涌处的红褐色的鲜血，陵擎的脸上一片死相。

兮霜看着他，幽声道：“陵擎，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记住，我叫兮霜，兮是金乌为熙的熙！”

一句话，陵擎眼中闪过抹了然。

原来是她！

古有熙族，化身金乌，承父神之旨，朝出夕归，人称之日。

熙族，是金乌的守护者。

可对于九天之主的陵擎而言，却是一股他不得不戒备的势力。

没有人能定义熙族究竟算是仙，还是妖。

是以，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灭熙族，都是必做之事。

只是陵擎没有想到，仅是余下个兮霜，便让他失去了所有！

“……”

陵擎瘫倒在地上，已然发不出声音，只能是看着兮霜，眼中尽是不甘。

仙力慢慢散去，他望着空旷的天，眼中尽是疲累。

就在陵擎闭上眼的那一刻，脚步声骤然响起在大殿之内。

兮霜抬眼望去，便瞧见熙翎从殿外缓步走来，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峭！歪笔

“翎哥哥……”

兮霜的呼唤落了空，熙翎都不曾看过她一眼，而是抬步走向躺在地上生机散半的陵擎。

只见他掌心仙力涌出，落在陵擎身上，紧接着，他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慢慢好转。

良久，他收回手，看着不解望着他的陵擎，幽声道：“死，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