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能暴露所在的青灯埋在积雪中,然后在瘦猴儿协助下挑了个离青灯一步远的位置藏了起来。
可以说,邵伦是将身家性命都赌在了这个杀人连眼都不眨的男子身上。
“你说呢?”瘦猴儿邓子豪瞪他一眼,接着提刀走向愣在那里的小娘。
“算了。”邵伦面无表情,将青铜灯栓在腰间,接着从白脸男子怀中掏出两张黄芒闪闪的符篆和一本小册子。
“你可想好了,她男人可是这倒霉鬼的同门。”邓子豪虽然停下脚步,但仍目光冰冷地看向小娘封如意,伸手指了指地面尸骨未寒的白脸男子,其意不言而喻;杀人灭口。
“我要这两张符篆,这本开窍篇卷轴,你的了。”邵伦不答话,将那本小册子抛了过去。与封如意擦肩而过时,不轻不重说了句,“保重。”
“嘿!你小子倒还知道惹了祸,晓得拿那两张神行符跑路,我们同行!”邓子豪道听途说各种修仙求道之事,一眼便知道那两张符篆日行千里都不算难事,赶忙追着邵伦向城外而去,对留下城的一切没有丝毫留念。
风雪纷扰,小娘颓然坐在雪地上,看着那顷刻间已被风雪掩埋的白脸修仙者,自嘲自骂,“都说修仙者薄情寡义,那你又算什么?”
她望向那名腰挂青灯的少年向着城门而去,心中沮丧,空落落得竟也不知站起身来。
西出留下城两百多里,眼看两张符篆黄芒明显黯淡了很多,邵伦将背上邓子豪放了下来,打算徒步而行。
此时已出了留下城所属的燕地,茫茫四野更少人迹。邓子豪一路得邵伦托着,翻看开窍篇卷轴,虽不识字,但一路仍喜滋滋的。这时便有些不乐意,“我说你也忒小家子气了,用光就用光呗,还留着干什么?”
邵伦摇了摇头。这神行符只要贴在腿上,便可健步如飞,纵然背着个人,也丝毫不觉得累,当真是好东西。他想了想便说:“当时我面对那个修仙者,要是有这两张符篆,就不用返身回留下城了。”
邓子豪一怔,见他说得在理,便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将那本卷轴递了过去,腆着脸道:“给我瞅瞅,上面讲得什么?”
两人在一棵野树下坐了,邵伦翻看卷轴,就见开篇写着这么一段话;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乃万物之灵,人人皆有道窍,或开或隐,皆是造化。有人早开,有人到死未开……
开窍者,可纳灵气入体,撒土为遁,凝火为阵,结水为印,排木为兵,五行金为首,主杀!
…
将其合上,邵伦给邓子豪讲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认为自己已开了道窍。
“那留下城小娘男人是怎么开得窍?”邓子豪疑惑,“当年留下城那一批被仙人带走的人就有他一个。”
“我们这些剩下的人,都被说成是还未开窍,那仙人说再等一年便回来看看,这一转眼已过了两年,却只见饥寒而死的凡人,哪有什么可问长生的仙啊!”他站起身,叹道:“要是我知道仙门方位,跨江渡海也要去求拜,不为成仙,只求温饱。”
说到这里,邓子豪忽然一惊,这才想起眼前这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出城之后便一路西行,根本不像是仓皇逃命的模样。
他心怀忐忑地望向邵伦,后者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道:“眼下咱去的便是南川大地有名的修仙门派,也是咱杀的那名修仙者的师门所在,你去也不去?”
邓子豪一呆,举目往西,但见茫茫四野,天地寂静,一时陷入艰难抉择之中。都说走出去了才有路走,但前方是死路还是生路,又有谁知道?
他目光落在邵伦身上,忽而一笑,“怕什么!咱哥俩一道儿,便是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每天基本更新两章,先慢慢适应一下,向三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