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嫁就嫁天家子,今日,她看到了沈客为之做出的努力,而她也不顾后果的破坏了沈客的努力,宁诚宁朝戈宁承幼她都不担心,她只是担心,那个药罐子四皇子!
一个深受皇上宠爱却半条命悬着势单力薄没有党派拥护者的皇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皇上现下最器重的臣子演上这么一出戏来刺激他的兄长们?这个假设实在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宁致远向来就是远离朝政的,皇上也没有让他插手的心思,与他的那几位兄长为难对立,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当然,他是可以仰仗着皇上的宠爱为所欲为,但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宁致远可一点都不像傻子,他可是精明得很!要知道他若是为所欲为必然会惹得皇上不喜,要是没了皇上的宠爱,他那几位兄长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一个母妃早死又是一身病的皇子能活到今日,一方面是有皇上的照顾,但另一方面也表示宁致远这人也有几分心机,他不可能做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好处而且是弊处一大堆的事情,若是假设这是他陪着沈客演的一出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沈客给了他宁愿得罪兄长的好处!如若不然,就是他,真的是有了那份心思!
她当然是愿意宁致远只是与沈客合谋在演戏,今日虽对宁致远的印象改观了那么一丁点,但对于她心中的那个人,却是远远够不上的!她的夫君,不能是一个野心家!
月凉如水,已经是深秋了,夜里更深露重,有时还会起舞,黑夜里的大雾,能彻底让人的眼睛成为装饰,让天地归于混沌!
黑夜,白雾,有一盏昏暗的孤灯,映出了一团洁白浓重的影子。微弱的灯光所触及到的末端,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慢慢逼近。
“消息可属实?”
“一连三日,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必定属实!”
“我知道了,你再帮我去泾城查一件事!你替我去查查,当初还只是骑兵营校尉的沈客,是如何与杜依依相识的!”
“偌!”
黑衣人机械似的用力点头,飞速离去。
大风起,白雾缭绕,一点孤灯再耐不住风大露重,熄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已暗下去的雾里,低沉厚重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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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笼罩,天地失色,万家灯火余有星星点点,只有京城最北端的那一处红墙青砖的皇宫,还可以在浓厚白雾里看出几道红红绿绿的墙垣翠瓦。
宫墙之中,灯火稀疏,在这瑟瑟秋风之中,备显寂寥。
“皇上,早些歇息吧!”
一位已经洗去铅华黑发披肩的妇人,正拈着兰花指拿着一根尾端离着一支银凤首端却已经被烛火燎烧得发黑的银钗子在撩拨着有些歪了的烛芯!妇人身着一身杏黄色的交领锦缎寝衣,寝衣宽大,很是熨帖的贴在妇人的肩头上,衬托出了妇人姣好的身段,那脖子下的显露的锁骨,更是让她看着更是清瘦柔弱!大风起,吹着熨帖在身的寝衣拂动了起来,在女子抬着的手臂上挂着的宽大衣袖更是飘飞了起来,烛光映在衣袖上,照出了那两只用金线绣出的金凤,流光溢彩,时隐时现。
“这些事让那些奴才做就是了,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我看完了这些折子就去!”宽大的楠木椅上坐着的男子垂首看着手中的折子,神情凝重,这宽大的椅子,足以做下去七八人,但除了他跟有他许可的他的几个女人之外,没人能坐上去,这是一把天下人都想坐一坐却坐着最难受的椅子,后不着背,左右够不着扶手,正危襟坐,时时担忧史官的评论,时时要三省吾身,生怕做得不够好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从他坐上这把椅子开始,他就过着这也朝五晚九的生活,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一个英明的名声!
他今天的折子,都只是一些闲琐的事情,所以他也处理得快,要是换了往日,这么多的折子,他可得批阅到大半夜才行。
“都不让朕省心一点。”放下手中的折子,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却又不知道该向谁恼怒,想着,就觉得有几分沮丧,摇摇头,也就只能拿起笔,批了几个字。
大风狂躁,吹着书案上的宣纸翻飞。
“书如海。”
门外一直侯立着的公公匆忙入了内,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把窗户关了关了,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他恼怒一掷手中御笔,点点朱砂溅落在桌面上,洒在了白色的折子书页上。
名叫书如海的公公颤颤兢兢的应了一句诺,蹑手蹑脚的转身走到了窗户前关上了窗户,寒风拂面,吹着他额头的热汗乍然冷却,吹得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本是早把窗户关上了的,皇上说闷,就又打开了,书如海是服侍了皇上许多年的老人了,皇上的脾气喜好他都摸得很清楚,他很明白,皇上只不过恼了没人撒气,拿着自己撒撒气罢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吓得出了一身的热汗,君心难测,在皇上手底下当差,谁不是时时刻刻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今日那个好事的御史递上折子的时候,他就料到了皇上会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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