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客栈后,于惊见侯爷屏退了众人静坐屋中,他在外面急得直跳脚:“侯爷难不成还真的是去给穆姑娘贺礼的?”他满脸不解,“竟然还收下那破请柬,答应准时赴宴?”
于鸿看着他一副激动难平的模样,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但于惊毫不收敛,更加变本加厉道:“我还以为侯爷是要去抢人的呢!现在好了,穆姑娘开开心心收下了贺礼梳妆待嫁,也没领会到侯爷的心意,这不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屋内的楚羽晟将外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凤眸微眯,“啪”的一声,手中握着的墨笔突然被拦腰折断。
此刻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强压着心头的怒意。
生平头一次被人如此戏弄!
她曾舍身救他,曾私下探问过于鸿他有无娶妻纳妾,还曾夜半三更独闯到他屋内给他催了情,甚至最终他们都已经相拥在一起唇齿相交,口舌缠绵……
可她竟然还能够在他离行前若无其事地应下了别家的提亲!
楚羽晟眼眸一合,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盈盈笑脸,他猛地起身大力一扫,直接就把桌案上的茶盏都摔得粉碎。
守在外面的于惊、于鸿听到这响声,本能地破门而入,低头就撞见了那一地碎末和四溅的茶水,一时怔住,待抬眼时,又对上那满是戾气和怒意的凤眸,顿时浑身一僵,缄默不言。
楚羽晟不理会这闯入的二人,他背过身去,但许是怒意太盛,宽肩有些微颤。
良久后,于鸿斟酌再三,还是冒死开口道:“侯爷金体,莫气坏了。”
“滚!”一声厉喝。
于鸿被吼得头皮微麻,正准备退下,却又听见于惊倏然开口道:“侯爷,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楚羽晟侧首瞥了他一眼,眸底清寒。
而于惊则像是受到了肯定,立马放出豪言:“咱们就直接把穆姑娘暗中掳走,带她回到京都安置在侯府里哪都不许去,更不许成亲,反正以侯爷权势滔天,任谁敢说什么!”
于鸿一听差点给他跪下,这什么鬼主意,这小子当侯爷是土匪抢压寨夫人呢!
楚羽晟眸底布满阴霾,声音森冷:“笑话!本侯还至于去强抢一民女吗!”
他生来权贵荣华,如今更是位及权臣,生杀予夺,凡是他想要的还从未有什么得不到的,不过区区一女子……
见这提议被打回,于惊又生一计,脱口而出:“那要不我这就去把那刘副将给……”他神色认真地抬手在脖子处划了一下。
这主意更加荒谬,于鸿忍不住给了他一手刀:“你瞎说什么呢,若是被穆姑娘知道了,不得恨死侯爷!”说完,他直接想把于惊一道强拖出去。
可不经意间抬眼瞧去,却见侯爷凤眸低垂,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头突地一跳,侯爷莫不是真要下此狠手吧。
“怕什么!”于惊挣脱开他的手,“我做事干净利落,定不留一丝痕迹。”
此刻这黑衣少年眸底杀意凛然,完没有了平日嬉笑的模样,仿佛只要侯爷一声令下,他就能去手刃杀伐。
而楚羽晟却扯过一抹冰冷的讥笑:“呵,本侯不光弑君谋权,如今还要暗杀忠臣良将了?”
于惊闻言默然,杀意转瞬即逝。
当年先帝昏庸无道,疏离朝政,沉迷丹药,导致佞臣当道,多年下来原本表面看似强盛的大楚日渐凋敝,后又遇到北蛮屡屡扰境侵犯,内忧外患之际,侯爷欲率重臣在金銮殿逼其退位,却未曾想到他怒火攻心吐血不止,当场就一命归天。
后此事被敌党大肆宣扬,侯爷便被扣上了这等骂名。
“你们退下吧,本侯乏了。”
楚羽晟捏了捏眉心,低沉的嗓音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疲惫。
原来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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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穆府内。
秦氏用过早膳便唤来云竹,她端坐在圆凳上,仪态娴静,抿了口茶淡然道:“知道今日我是为何事找你吗?”
云竹垂下眼帘,恭谨地把手贴在一起:“奴婢不知。”
“你在玉松身边几年了。”
“八年。”
秦氏抬眼瞧去,这云竹身穿着一碧绿色的百褶长儒群裙,秀眉杏眼,眸里透着一股子淡然。这模样第一眼不足以惊艳,但仔细瞧着却觉得颇为耐看,玉松把她留在身边久了生了情倒也不奇怪。
许是想到这几年她自己对玉松关心颇少,心里亏欠,最终还是放低了声音:“这几年倒是辛苦你跟着玉松四处奔波,照顾他生活起居了。”
“照顾公子是奴婢的福分。”云竹垂首恭谨,眉心微低,“何来辛苦之说。”
秦氏微微含笑,柔声道:“原来我在玉松身边放了四名丫鬟,后来另外三个都被他放置到别处去了,独留了你一个,可见你定伶俐乖巧,心细体贴,才能颇得他心意。”
“公子温和从善,能入公子青眼,奴婢心里也是感激不尽。”云竹徐徐道。
秦氏见她态度温顺,心里也颇为满意,便开门见山道:“玉松如今二十又四却还迟迟不肯成家,哪家姑娘都不去瞧,昨日我听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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