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发动汽车,小丽道:“欧阳老师,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答,也可以不答。毕竟我们还没有熟到知无不言的地步!”
欧阳云生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来猜猜你想问我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会鉴宝?”
小丽点头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涡,道:“就是这个问题!我观察了几次你鉴别文物的过程,有时是靠专业知识,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却只是闻一闻画上的灰尘,然后发一会儿愣,就下了判断!但是我只见过你鉴别国画,没有见你鉴别过瓷器等其他文物和西洋画,你都会鉴别吗?”
欧阳云生道:“只要上面有灰,我就能鉴别!”
小丽不以为然地笑笑,并不说话。
欧阳云生知道她不相信,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个欧阳老师,有时靠蒙,有时靠撞,就是不靠谱!”
小丽嫣然道:“那倒没有!事实摆在眼前,你确实鉴别得很准,说得也有理,大家都服气。只是你说闻灰鉴宝,听起来总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你只要一鉴定文物,就需要闻灰吃土,那岂不是很惨?”
欧阳云生笑道:“就是很惨!你知道吗,我在上海美专的时候喜欢看科学杂志,我看到一本书上介绍有一个叫布斯的英国人发明了一种除尘器,能把灰尘直接吸到容器中,就想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文物除尘器而已!”
小丽笑道:“也没有那么惨啦,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听到邢董事向叶馆介绍你,说你从小就帮欧阳大帅鉴别文物,欧阳大帅靠着你的指点,买了一批有价值的真品,后来又把这些真品卖掉做军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他的父亲本来是H省的大地主,因为向欧阳大帅买文物,成了朋友,你们两个因为年龄相当,所以也成了好朋友!”
欧阳云生听小丽提及往事,过去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当年自己随父亲行军,来到地处H省的邢家庄。邢海楼的父亲邢克敏不敢怠慢,盛情款待欧阳大帅的军队,还准备了丰厚的银钱、粮食和各色礼物。欧阳大帅不是吃素的,立马生了觊觎之心,想把邢克敏的百万家财、千顷土地据为己有,便偷偷在书房中和副官翁振东商议要洗劫邢家庄,却被自己无意中听到。那时欧阳云生已经十一岁了,人小鬼大,主意很正,因为和邢海楼玩的高兴,颇有交情,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邢海楼。
邢海楼便带着邢克敏来求欧阳云生,只记得当时一见到欧阳云生,邢克敏便拉着邢海楼跪下了,痛哭流涕,磕头道:欧阳公子,求你看在海楼的份上救救邢家!
欧阳云生被吓坏了,他说:“邢老爷,你们快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救你们!”
邢克敏道“公子是大帅的挚爱,公子说话自然管用!”说罢又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欧阳云生想了想道:“现在最能让我爹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人高价买他的文物,那些文物是我让他买的。邢老爷,你不如从我爹手中多买些文物,他一高兴,说不定会饶了你们!”
邢克敏想了想,又磕头下去,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公子再造之恩,不仅我这一世要还,海楼,你这一世也要还!”
邢海楼听他父亲这么说,也咚咚地磕下头去!
邢克敏真是聪明人,在欧阳云生的点拨下,找到欧阳大帅道:“我与公子交谈,听说大帅收藏了不少文物,邢某自小喜欢这些东西,愿向大帅购买。公子聪明玲珑、义薄云天,大帅真是旷世之福!”说罢递上自己变卖地产得来的十分之九的家财,欧阳大帅见他诚恳,又把自己儿子吹上了天,甚是高兴,心便软了下来。何况巨额银钱已经到手,便断了灭他邢家满门的主意。俗话说,能诉诸和平的,又何苦付诸武力呢?欧阳大帅也是讲道理的文明人嘛!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时哭哭啼啼、感恩戴德的邢海楼现在却帮着我父亲管理我,也没见对我有多么无微不至、以身报恩呀?自己虽然救了他们父子的性命,但是自己父亲却侵吞了他们邢家的大部分家产,这恩恩怨怨似乎也说不太清楚了!
想到这里,只觉得小丽又在推自己,并且埋怨道:“怎么回事?你又愣神了,难道这车上也有文物需要你鉴定吗?”
欧阳云生这才恍过神来,笑道:“昨晚没睡好,打了个盹,电车站快到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小丽焦急道:“怎么办?赶上封锁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欧阳云生道:“小丽,就算现在送你去电车站,电车也走不了!你究竟去哪里,我让老秦绕远路送你吧!”
小丽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就好,你们绕路回大帅府吧!”
欧阳云生掂掂她的大包,道:“好沉,没事,还是送你到目的地吧!别客气,你到底想去哪里?”
小丽道:“我去T城福利院看孤儿们,这包里是我给他们带的礼物!”
欧阳云生笑道:“做善事,我也去!”对老秦道:“老秦,我们去福利院!”
老秦道:“遵命,少爷!这路程可不近啊!”
欧阳云生笑道:“正好看看郊外的风景,我在上海呆了好几年,都忘了T城的郊外长什么样了?小丽,你总去福利院看孤儿吗?”
小丽道:“去是去过,谈不上总去!”
欧阳云生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车子向郊外驶去,奔驰在郊外的小路上,欧阳云生看着四周田野水塘边上枯黄的芦苇,心情舒畅。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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