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名叫周秀秀,三个人打了黄包车来到她家,简纹中途下车给她买了药水、药棉和镊子。周秀秀家住在简陋的小巷中,屋内昏暗阴冷,床上病歪歪地躺着一个中年女子,虽满脸病容、面黄肌瘦,但是容貌秀丽、眉宇间都带着书卷气息,显然不是一般的乡下妇女。
那女子见周秀秀带着一男一女二人回来,道:“秀秀,有客人到啊?”声音婉媚悦耳。
欧阳云生一听这声音,不禁浑身一震,凑近那女子仔细看了看,脱口叫道:“朱家姐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欧阳云生啊!”
那女子也是一惊,盯着欧阳云生看了半晌,激动道:“你是那个会闻灰鉴宝的小男孩儿?欧阳大帅的儿子!”
欧阳云生高兴道:“正是!朱姐姐,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一看到她的现状,又不禁难过,道:“朱姐姐,你是豪门闺秀,怎么,怎么落到如此田地?”
原来周秀秀的母亲正是与欧阳云生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H省朱高官的女儿朱紫兰。欧阳云生过目不忘,十几年前在朱家的经历尤其刻骨铭心,当时那美丽高贵的朱家姐姐和她婉转动听的声音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今日贫穷生病的朱紫兰若不是和当时差别极大,恐怕他早就认出来了。倒是他从一个小男孩长成大小伙子,朱紫兰是认不出来的。
朱紫兰见他难过,却平静异常,轻轻咳嗽两声道:“遇人不淑呗,也是咎由自取!”又转脸问周秀秀:“秀秀,你和欧阳哥哥是如何认识的?”
欧阳云生道:“我和朋友路过美专门口,看到秀秀在卖花,不小心被花刺扎到了手,就送她回来,没想到秀秀是你的女儿。”看了一眼简纹道:“你不是学过西洋护理吗?你帮秀秀处理一下伤口。”
周秀秀脱口而出:“我不用她帮我!”
朱紫兰急道:“秀秀,不能没礼貌!我不让你去美专门口卖花,你怎么又去了?”
简纹委屈道:“朱姐姐,秀秀觉得是我勾引的你老公,就是周腾龙。可是我没有,秀秀误会了!”
欧阳云生道:“朱姐姐,我可以做证,真的不是简纹。”
朱紫兰平淡道:“好妹子,我知道不是你。别看我躺在床上,我心里都有数!秀秀,给妈看看你伤得怎样?”
周秀秀把受伤的手腕伸给朱紫兰看,朱紫兰垂泪道:“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你去给简姐姐道歉,让姐姐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妈知道,不是简姐姐勾引你爸爸,她和欧阳哥哥都是好人!”
周秀秀非常听她母亲的话,伸出手腕对简纹道:“简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帮我包扎好不好?我很痛。”
简纹含泪笑了,从包里拿出镊子、药棉和药水替周秀秀处理伤口。
欧阳云生对朱紫兰道:“朱姐姐,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朱紫兰摇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累的,休养几天就好了!你能来陪我说说话就很好!”
欧阳云生看着她的惨状,心中伤痛,不敢再直视,环顾四周道:“我一会儿给你送钱来,重新给你租房子。”
朱紫兰微笑道:“不用了,我们这样也很好!”
欧阳云生怒道:“周龙腾这个人渣,我不会放过他的!”
朱紫兰道:“他心早就不在我们母女二人身上,又何必再和他纠缠?”
欧阳云生道:“朱姐姐,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我父亲说,朱伯父前几年去世了。”他心中猜测:一定是朱高官去世、家道中落,周龙腾生出异心,抛弃她们母女,才导致朱姐姐如此凄凉。
朱紫兰眼神飘忽,悠然道:“我命中注定有此劫,只可惜我女儿得陪着我吃苦。我和周龙腾之间,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不值一提。当年我父亲不许我嫁他,我不听,与他私奔。为了供他读书、出人头地,我做好几份工作,累得一身伤病。等他飞黄腾达了,我人老色衰,美专尽是漂亮的女老师,他自然而然移情别恋。”说着看了简纹一眼道:“简小姐,那女老师我见过,不是你,我代秀秀给你道歉。”
简纹道:“朱姐姐,周龙腾品德如此败坏,你为什么不去法院告他?或告诉报馆,揭露他的丑事,我想美专也不会继续用这种人渣当校长的!”
朱紫兰苦笑道:“当年我二人是私奔,没行婚配之礼。到T城之后,我一直怕我父亲找到我们,就没有去注册登记。再到后来,他一直哄我忙,根本不与登记。所以我无名无分,拿他没有半分奈何。若不是秀秀去美专找过他几次,美专的人根本不知他有妻室和女儿。因为秀秀总去找他,他恼羞成怒,连生活费也不再给我们。我又病着,只好靠秀秀卖花换几个钱生活。”
欧阳云生气得一跃而起,道:“我去找周龙腾算账!”说着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
朱紫兰对简纹道:“简小姐,你快去拦住他!别让他做傻事!我已经连累太多人了,不能再连累他!”
简纹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塞到朱紫兰手中。道:“朱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用最文明安全的方式帮你讨回公道!你等着我们啊!”
欧阳云生怒气中冲地赶到美专,一把推开校长室的门,将正在签署文件的周龙腾一把揪起,冲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周龙腾被打得向后倒退几步,擦了擦鼻血,阴沉着脸道:“你这是干什么?疯了吗?”
欧阳云生火冒三丈道:“这不明摆着嘛,打得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朝三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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