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梁思唤了一声。
这被子的师尊和上辈子很不一样,譬如现在,他家师尊又不一样了。
门外狂风大作,吹得整个屋子都在晃动,原先挂在门下的几盏灯笼也被这风吹落在地上,从屋里看过去,能见到地面上红彤彤的几团火苗。
屋子里门窗紧闭,但好些摆件都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不知不觉中也生长出了灵智。
随着门窗震动的声音,不少玉石瓷器都受不住的炸成了碎片。
“师尊……你,你没事吧?”
温今歌先前那一下吼出的气势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平时的她难得一次认真,但你很快就能发现那层认真不过是伪装。
可是现在,梁思知道温今歌是真的对外面那群作乱的动了杀意。
“你小师弟现在还小么?”
“啊?”梁思愣了一下,知道这是在说凌易,“还小啊,年纪最小,师尊怎么忽然提他呢?”
他们不是被外面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困在屋子里了么?现在难道不该是想着怎么出去么?
“没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梁思很少在她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两辈子都是如此。
这辈子的温今歌喜欢笑,笑得没心没肺,有点傻,令人觉得她很好忽悠。
现在的笑容却带着一丝算计,像是想通了什么。
“师尊……”她越笑梁思的心里就越没底。
甚至于梁思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温今歌自刎于他身前,他几乎是毁了那个世界才跑到这个世界来的。
那时候的他也在算计,那时候的狄若说,他笑的时候像是在下一盘大棋,但棋子却只剩下他自己了。
狄若说,同情他。
然后这个同情他的人,这辈子成了他的师弟,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想什么了?”温今歌脸上的笑意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先前看见的那一抹诡谲的笑容好像只是他的幻觉,他出神道:“没想什么,就是好奇外面是什么东西。”
“西方魔族来了。”
“不可能啊?”
温今歌扫了他一眼,“上辈子没有?”
“没,没有的。”
“呵。”她轻笑一声,“知道你为什么是弟子我为什么是师尊么?因为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
“什,什么?”梁思并不认为这是嘲讽。
倘若只是嘲讽,他倒是心甘情愿,上辈子他犯了错,这辈子是来赎罪的。
“我回不去了!”她长叹一声,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说。
“以前想回去,所以谁都不敢得罪,只敢找漏洞;后来发现我的威胁可以不是威胁,又害怕多出威胁,所以我选择听话;现在啊!我是真的回不去了,也看明白了,那条路果然是最好的路……”
“师尊……”梁思望着身后的门,门上隐约可见裂缝。
温今歌的那一声吼令外面的东西心生了些退意,却也没想象中的驱敌作用,这一次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在门上,浮现出一个个黑色的影子……
“也是纸人?”他讷讷的问。
“嗯。”温今歌摊开了手中的扇子,“借出去的东西别人不还你也不去要,时间久了,那家人便会有恃无恐的将之据为己有。”
“啊?”梁思不懂。
紫色的木漆扇,扇面是一副山水画,画着的是一棵高大的古树,树上郁郁葱葱,结着不少果子,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些果子上的褶皱拼起来,更像是一张张被分割的人脸……
“咳!师尊……”梁思被自己的想象惊了一把,“这,这扇子咱们还是还给人家吧,看着就,就不吉利。”
温今歌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他,“你自己也曾造下过杀念,那可是一整个世界随着你陷入黑暗,你在害怕什么?
梁思被他噎得没话说,苦涩的笑了声,“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我,我出去灭了这群纸人。”
“灭什么灭啊!”她将扇子悬于空中,伸了个懒腰,声线染上一层暖暖的气音,“送来的这些都是盟友,你害怕什么。”
“嗯?”
“我还以为狄若送来的会是我见过的那把扇子,如今看来,陆唯留下的扇子是两把。”
“大师尊他,他留下的?”梁思又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说的啊,我怎么像什么都不知道呢?”
“一分三,一分多,呵,你们俩都是狠人。”
“师尊,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懂啊!”
“你不需要懂。”温今歌拍了拍他的脑袋,“做好小孩子该做的事就好了。”
被称作小孩子的梁思一阵无语,他在上辈子的温今歌那收获的全是负面影响,还从来没哪一次被像现在这样揉脑袋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讨厌,还……挺新奇的。
妖树上的果实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这时候他们都转过了自己的残缺的脸,逃避似的将目光转向水中立着的一块石头上,一只手搭在石头上,显然,哪里应该是有人的。
“这个画会动?”
梁思偷瞄了温今歌一眼,她依旧平静的看着,原先只是撞击着门,现在那些纸人也将目光寻到了窗边的缝隙。
温今歌没说话,她的注意力仍在那块石头上,这幅画的主人应该是陆唯。
这块石头在她梦中出现过,那是第一世的陆唯,守着杀戮这块冷石头一世,在死前出走,当时的他给自己做好了坟冢,最上面压着的石头就是水中的这块。
“陆唯?”温今歌喊了一声。
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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