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梁意年反应过来后使劲地挣扎,捂住她嘴的人还用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简直就是拎着她往后拖着。
她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双手奋力试图掰开那勒住她脖子的手。
只是那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怎么也没办法扳开。
眼看着她翻白眼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却是被那个人推倒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梁意年的额头被撞破了,微微渗血出来。
她想站起来,却是一个天旋地转差点跌倒在地,却也看清了勒住她脖子的人,赫然就是那天那个想要冒犯她的黄包车夫黄二。
只见他打开了她的柳条箱,随后把东西部都倒了出来,荷包里的大洋被他捡了起来。
见状,梁意年趁机往外冲想逃跑,眼看着就要跑出那个死角,却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黄二骂骂咧咧追了上来,“你个臭娘儿们,可让老子一顿好找,看我这次还不好好收拾你”
也是梁意年幸运,她奋力爬起来,踩了黄二一脚,站起来大喊救命,还真的那么巧遇上了在这边巡逻的巡捕房警察。
可惜的是黄二见到警察拔腿跑得飞快,没有被抓住。
梁意年颤抖着跌倒在地,她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由远及近地跑过来扶起了她。
看到她,梁意年松懈了下来,却是因为惊讶和心力交瘁,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陷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她的父亲,她眼里唯一最爱她的人走了。
她的继母和弟弟妹妹也抛弃了她。
嫁过去的丈夫对她的厌弃也让她成为了笑话,甚至给她带来了一次次的危险。
现在的她,孑然一身,却还是有人看不得她好。
梁意年醒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泪,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盯着她看。
梁意年认不出她的脸,可是认出了她身上穿着的警服,正是这个女人从黄二的魔爪下救了她。
看到她醒过来,女警察惊讶地招手让一个戴着金色无框眼镜的医生过来。
“阿熙哥,她醒过来了。”
被称为阿熙哥哥的医生走了过来检查了她一番,才开口道。
“已经退烧,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位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
梁意年在女警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她环顾了一眼这里的环境,看着倒是像诊所。
“你发高烧了!因为操劳、忧思多度,再加上受到惊吓晕倒导致的高烧!这里是阿熙哥的诊所,你睡了好几个时辰!”
“自我介绍,我是华人巡捕房探长沈邦媛,这是我的堂哥沈维熙沈医生,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梁意年很少见面这么英姿飒爽干练的女子,尤其对方还是救了她的女探长,便赶紧伸出手和她握手。
“我叫梁意年,多谢沈探长和沈医生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至于那个抢了你东西的人,我已经让属下帮忙贴通缉令了。”
“谢谢。”
梁意年干干地开口,沈邦媛不在乎地摆摆手,“职责所在。”
“既然你没事,你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这里很安。我们得先回去了,不然我父亲临时起意查房得知再次夜不归宿,那我可得被罚了。”
沈邦媛说是这样说,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梁意年目送走那两兄妹,睁眼躺在床上,总算是可以睡了个安稳觉。
只是,她用银票换来的大洋被抢走了,幸亏她的手镯放在身上幸免于难。
可她,没有钱却不能再去当了母亲的手镯。
今晚有屋檐能挡雨,她的以后呢?
是否要当一个漂泊的人?
梁意年早早起来,没等来沈医生,把身上仅剩的两个大洋交给来开门的护士就离开了。
出了诊所,才发现这里地处上海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
秋天早晨的寒意侵袭而来,梁意年走过一座桥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没有去向、流落街头,就是她此刻的悲哀。
站在桥上,看着滔滔江水,背后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然而她的心其实比江水还平静,至少没有想要直接纵身跳下去轻生的念头。
“大小姐?你是大小姐吗?”
突然,曾经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梁意年闻言,僵硬地转过身,发现竟然是阔别多年的奶妈尹妈,顿时眼睛都红了,声音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尹妈?你是尹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