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的脸色冷了下来。
一旁的沈淮清神色也有些难看。
一个小小的书童就敢如此放肆。
真不知道他们家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锦看着面前嚣张的书童,从口袋里掏出了整整一荷包的银子,在书童面前晃了晃。
那书童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但是对银子还是很敏感的。
苏锦笑盈盈的问道,“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呢?”
书童立刻收起了一副轻蔑的样子,取而代之换上了一脸的媚笑。
“够够,当然够了,二位请进。”
沈淮清伸手要拦。
苏锦却率先一步把银子收了起来。
书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苏锦看着书童笑眯眯的说道,“看来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眼中只有黄白之物,这样的先生,我们可不敢信,想要银子?等到清明,我烧给你。”
书童的脸色像是万花筒一样,色彩缤纷,非常好看。
苏锦则哼着歌离开了。
沈淮清跟在苏锦身后,看着苏锦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出了小巷,沈淮清才问道,“你怎么放弃了?”
苏锦哼哼一声说道,“一个小小的书童就知道要银子,看来这先生平时没少收钱,再看看那个书童的表情,典型的欺软怕硬,看不起穷人,书童肯定不会好好的贬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受了教导,所以,那个先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不想让我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
沈淮清点头。
“说的对,先不谈才气如何,如果连做人的道理都没有学会,那书就等于白读。”
苏锦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三套退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先生遍地都是,我就不信,这平安镇上只有他一家是秀才。”
沈淮清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平安镇上还有一家秀才,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可。”
两个人出了巷子,一直往南走,在快要出镇子的时候,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沈清淮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过了好久才传出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谁啊?”
沈清淮赶忙说道,“是张先生家吗?我们是来替孩子求学的。”
门里又没了声音,许久之后,醉醺醺的声音才再次想起来,“不收了,不收了,读书没用,还不如回家种地。”
苏锦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淮清。
沈淮清小声的给苏锦解释道,“这位张秀才当初比赵秀才更出名,只是当初上京求学的时候,被卷进了当初的贤王事件里,断了仕途,从此之后就郁郁寡欢,整天就知道喝酒。”
说道贤王两个字的时候,沈淮清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丝失落。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苏锦奥了一声。
怀才不遇嘛。
这种很常见。
不过这个态度她很不喜欢。
想着,也就上前强行推开了门。
沈淮清已经适应了苏锦一惊一乍的行动。
淡定的跟在苏锦身后走了进去。
院子的石桌上趴着一个中年人。
明明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两鬓斑白,看起来格外苍老。
张秀才没想到两个人敢闯进来。
愣了半天才说道,“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苏锦笑了笑,“我是来给先生送酒的。”
说着把酒从背篓里拿了出来,在张秀才的眼前晃了晃。
张秀才直勾勾的盯着酒,那眼神,如狼似虎。
苏锦继续说道,“只要秀才肯收下我们家的孩子,这酒就是秀才的了。”
张秀才一听这话,立刻转过了头去。
冲着苏锦摆手。
“不了,不了,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苏锦笑了。
“先生真的不要?我看先生穿的衣服已经浆洗的发白了,这屋子也破旧的很,想来是囊中羞涩,只要先生肯收下这坛酒,我明天酒把儿子送过来,到时候,先生就有钱买酒了。”
没想到张秀才一听这话,立刻摇头。
“我是不会为了一坛酒就害孩子的。”、
沈淮清上前询问,“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说读书可以明理,怎么会变成害孩子呢?”
张秀才闻言苦笑一声。
“怎么不是?读再多的书能有什么用?就算是寒窗苦读十年,当了官,那也是贪官,这世道啊,没救了,我看,你们也别花这些冤枉钱了,还是早点离开吧。”
“先生这话有失偏颇,先生既然是读书人,那肯定也听说过不少清官吧?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贪官?”
张秀才又灌了一口酒,喃喃的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有清官,只是凤毛麟角罢了,走吧,走吧。”
苏锦眼珠一转。
见张秀才说什么都不肯收下酒。
想了想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两个儿子,以后要是有机会入朝为官,肯定会是清官。”
张秀才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这世间有几个人能顶得住权势的诱惑?就说贤王...罢了,罢了,是我错把鱼目当明珠,识人不清,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一旁的沈淮清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很想告诉张秀才,不是的。
真相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不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苏锦摸了摸下巴,“先生可不好妄加断言啊,你连我们家的孩子都没见过,凭什么说我们家孩子以后一定是贪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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