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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在人为,测它作甚?”张秋池不解。

“测一测运势啊。”张眉寿装作感兴趣地道:“上次伯安哥帮我卜的卦,就灵地很。”

对上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张秋池莫名想到夜里最亮的星子。

他微微愣了愣,而后笑道:“也好。”

妹妹想玩,他很乐意配合。

“蓁蓁你不懂,别说是我了,就是我师傅,只怕也测不了那么神准……怎么可能测得出具体哪一所书院呢?”王守仁道:“你大哥说得对,事在人为。”

张眉寿执着地道:“那就大致算一算运势吉凶。”

“那我先说……未必准,就当测着玩。”王守仁有些不自信。

他也自己知道学艺尚且不精,卜出来的卦时灵时不灵。

张眉寿点点头。

她也不在意准是不准,再准也没她知道的准。

王守仁选了自认为最擅长的六爻卜卦。

张眉寿按着他的要求让阿荔找了三枚铜板过来。

王守仁一改方才的随意,神情认真虔诚地净手、焚香,盘腿在小案前坐下。

见张眉寿看得认真,张秋池不自觉也收起了内心的轻视。

他并非轻视王守仁,而是他崇尚的乃是儒学之道,一心觉得眼下大靖朝方士当道的形势着实乌烟瘴气,所以对一应炼丹求道、卜卦算命之术都有些排斥。

王守仁以手摇卦投掷铜板,投六次而成卦。

他入门不过两年,为防记错,还需每投一次便用笔记下卦象。

张眉寿看到他的脸色渐渐有些异样。

见他直盯着自己看,嘴里默念着卦决,眉头紧皱,眼中似有惊异,张秋池没由来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这不对,一定是我弄错了……”

不待几人发问,王守仁又自行重新摇了一次。

坐在他面前的张秋池惊讶地道:“这……竟完一样!”

他记性极佳,也一直留意着王守仁每一次投出来的卦象。

先后各六次,回回铜板正反面的数目和所在的位置竟都分毫不差!

张秋池当真有些吃惊了。

即便刻意去摇,只怕也难以做到两次摇出一模一样、连次序都没有一丝出入的卦象吧?

王守仁自己也惊愕不已。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师傅曾说,一次成卦最为精准,再起之,便稍逊。

可他却接连起出了两次一模一样的卦象。

而且卦象主得是大凶之象!

“伯安哥,如何?”张眉寿见他显然有了结果,便问道。

“王公子不必心存顾虑,方才已说罢了,测来一乐而已。”见王守仁一时不说话,张秋池笑着说道。

王守仁一边想,一边失神地道:“卦象不妙。可……此卦多见于久病不愈之人,我也有些迷糊了。”

他不由挠了挠后脑勺。

再上乘的卜卦之法,也要结合现实现状,局限在此。

可张秋池分明身体康泰,家中安宁,岂会有此大凶之象?

张秋池没能听懂,张眉寿却有些吃惊。

她倒没料到好友当真能算出这般大凶之兆来。

如此便更好办了!

“我常用的乃是子孙爻来测天气阴晴,这官鬼爻向来算不太准,张大哥不必太放在心上。”王守仁看着手中的三枚铜板,最后又道。

张秋池点头。

“怎能不放在心上?上一次伯安哥前一日刚测出我犯小人,后一日我便在开元寺遭了意外。”张眉寿说道:“还是小心为上。”

张秋池愣住了。

他虽不大信,可他从没想过妹妹竟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

王守仁认可地点点头,仔细盯着纸上所记的排盘,好大会儿才道:“坎为水……险上加险,但并非没有生门,从六亲上来看,蓁蓁倒兴许能帮张大哥避过此劫。”

张眉寿心底更是暗暗称奇。

前世张秋池莫名溺水而亡,这一世她有心改变此事,王守仁便卜算出了张秋池的生门在她这里……

莫不是冥冥之中当真有天意在?

“可蓁蓁人小力微,能帮上什么忙?”苍鹿不由问道。

“任凭她借力也好,瞎猫撞上死耗子也罢,归根结底,她是个转机。”王守仁说得极易懂。

借力正是张眉寿一开始的打算。

可总归要有个名目才行——所以,她才让王守仁给张秋池卜卦。

本想着不管王守仁卜出什么来,她都要借题发挥,谁知这小神棍一语成谶,真让他给算着了!

如此一来,她便有充足的理由来做接下来的事情了。

张眉寿心底有了谱儿,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让阿荔支了牌桌,取了叶子牌过来。

“不等鹤龄他们了,阿荔来凑个数儿。”张眉寿发话道。

“那可得事先说好,不许作假。”王守仁声明道。

阿荔拍胸脯保证不会。

张秋池笑而不语。

苍鹿坐在张眉寿身侧,充当军师。

王守仁看着这阵势,抑制不住地生出敌众我寡之感。

一圈下来,他果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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