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儿被吓到了,听见这话却忍不住辩驳:“陛下怎么会不在乎公主?他每年还来看公主一次的!”
“别说了。”阿澜突然开口。
两人齐齐噤了声,恭敬地面向她垂首。
阿澜却安静地看着门口,须臾之后,只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成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公公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长长一串抬着箱子的宫人,“公主殿下,这些是陛下给您准备的嫁妆,请您过目。”
王公公一侧身,身后的宫人们将箱子打开,里面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阿澜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我要见父皇。”
王公公垂首,“陛下政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见公主殿下。”
善儿快要气哭了,王公公走后,她道:“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明明听人说陛下在陪鸣玉公主玩蹴鞠。”
刘安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阿澜看着那满地的箱子,沉默不语。
鸣玉是被父皇捧在手心的女儿,在鸣玉面前,他和寻常人家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父皇对鸣玉的在意和温柔,是她从没有得到过的。
她转身回了里间,桌上有一幅画,墨迹已经干了。
画上的男人伟岸俊美、威仪深重,那是她从小到大最为濡慕的父皇。
阿澜点了火,将这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扔进了火盆。
……
成帝没有给阿澜反应的时间,第二天就派了两个嬷嬷过来,强硬地将她带出了宫。
洛长天说要在隋国成亲,成帝答应了。
像是知道她会反抗,嬷嬷们程抓紧了她胳膊,不让她动弹,像对待木偶人一样给她梳洗打扮,结束后就将她塞上了花轿。
然后用绳子绑住了她手脚,用东西塞住了她的嘴巴。
嬷嬷们还不放心,时不时注意轿子里的动静。
可是阿澜很安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终于轿子停下来,一个嬷嬷掀开轿帘,动作迅速地解了绳子、拿了布条,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为了您那两个忠心的奴才着想,还请公主识时务一些。”
然后将她搀扶了下去。
忽然前方响起一道喜怒不辨的低沉男声:“等等。”
旁边嬷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太子殿下。”
阿澜蒙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却感受到随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股让人浑身战栗的煞气逼近,而后停在了她面前。
忽然眼前一亮,盖头竟然被人掀掉了。
一个眉目深刻俊朗、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身上穿着红色的婚服,阿澜便知道,这就是她今天要嫁的人——越国太子洛长天了。
洛长天伸出手,勾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打量着她的脸,他忽而眯了眯眼,说了一句:“我们曾经见过?”
阿澜垂眼,说:“没有。”
洛长天掩下眼底那丝怪异的情绪,收回手来,“你是鸣玉公主?”
阿澜说:“不是。”
她语气平静,边上送亲的官员们却吓得脸色都变了。
洛长天却笑了,只是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寒:“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隋国把我洛长天当傻子耍着玩?”
边上的官员急忙上前道:“事出有因,太子别误会!鸣玉公主突发怪病,没法嫁给太子,我们陛下斟酌之后,才决定换了人选,这位是我们的大公主,大公主喜静,多年来深居简出,所以外人……”
“你是自愿嫁给我的?”洛长天忽然出声,打断了官员的解释。
宽大袖子底下,阿澜的手紧了紧,短短一息间她就下了决定,“我是被迫的,并不想……”
“我的名声不太好,多少一心想要攀附荣华富贵的女人都不敢接近,你既然愿意嫁给我,那一定是很喜欢我了?”洛长天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如是说道。
阿澜愕然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
“我不想嫁给你!”
“公主殿下!”边上的官员出声警告。
洛长天依旧听而不闻,自顾自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只是想要顶替鸣玉成为我的太子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转身大步走开,抬手做了个手势,立即就有人动作迅速地在阿澜面前铺了一条火炭路,热浪扑面而来,周围的宾客都急忙退开,不可置信地看向洛长天。
今天的宾客里,大多数人是隋国的官员,听说过洛长天暴戾冷酷的名声,却从没有亲眼见识过,现在算是大开了眼界。
阿澜满目震惊,手已经把袖子给攥紧了。
她看向对面,在火炭路的另一头,洛长天坐在椅子上,对她伸出手,声音堪称温柔:“我的太子妃,过来吧,我在这边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