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言清乔看着面前趴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蒙面杀手,心脏紧紧的缩着。
上辈子做个半吊子的巫医,多数在治病救人,小神棍也做的勉勉强强,多数时候,给点避开灾祸的提示,之后一顿逢迎拍马骗骗人,世人都爱听好话言好事,听的舒畅了,出手也就阔绰了,钱财到手皆大欢喜,也不算违背道德良心。
而她,在来这陌生朝代的第一天,竟然杀人了。
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言清乔甚至能闻见,鼻尖满是腥气,时时刻刻的在提醒刚刚发生的事情。
“娘亲...”
小暑被她堵在了柜子的角落里,闷闷的出声问她:“你在哭吗?”
“...”
言清乔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立马侧过脸回他:“没事。”
“没事啊,娘亲...只不过是杀人而已,小暑刚刚可全靠娘亲救呢,要是没有娘亲,小暑现在就已经死了。
说着,小暑举手,拍了拍言清乔的后背,算是安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竟然要被一个几岁大的萝卜头安慰...
还没等她回过头去跟小暑说话,一个人影不知道何时到了她们的面前,两人都没看见的时候,刀剑破空,对着言清乔就要砍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清乔站直了身体,将小暑护在了背后,抬起手无意识的去阻挡这个刀剑...
手上又是一热。
言清乔愣住。
面前的杀手脑袋离了脖子,已经倒了下去。
而那个杀手的后面,站着的陆慎恒,剑上还滴着暗黑粘稠的血。
言清乔立马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完好无损。
她摸着滑不溜秋的脖子,顿时眼眶又红,差点哇的一声在陆慎恒面前哭了出来,真可谓是喜极而泣,她还以为今日就要去见了老祖宗。
“爹爹!”
背后的小暑总算是寻得了空间,看见了陆慎恒,撒欢一般,踩着那两个杀手的尸体就飞奔了过去。
陆慎恒收起了长剑,长手一捞,就把小暑单手报进了怀里,神色严肃:“让你不要出府。”
“……”
这会还追起了旧账。
小暑眼睛转了转,回过身指着身后的言清乔,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多亏了娘亲刚刚救我。”
陆慎恒这会才看过来。
黑夜里,那双眼睛如同屋外皎洁的月色,漂亮,却又清冷。
言清乔一激灵,想要习惯性的吹一波彩虹屁给陆慎恒,此刻舌头却又跟打了结一样,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都解决了。”
一个暗卫湮没无音般落到了门口,对着屋内的陆慎恒汇报。
陆慎恒身形未动,慢慢的问道:“留了活口?”
“跟以往一样,牙齿里藏了毒,等我们的人抓住的时候,已经咬碎吃了下去。”
“...嗯。”
陆慎恒应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嗜血的冷笑,慢慢说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
院中暗卫走的也无声无息。
陆慎恒抱着小暑,往外走了一步,然后又回过了头。
“吓着了?”
这句话,他是问的言清乔。
言清乔满手的血,正缩在柜子里发愣,闻言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陆慎恒。
陆慎恒目光冷冷,虽然这场暗杀的起就是他,但到底刚刚顺手做了她的救命恩人,言清乔有些想哭,又不敢哭,顿了下,只是酸着鼻子猛点头,生怕多说一个字,眼泪就要掉下来。
“那还能走吗?”
陆慎恒口吻清冷,眼神无波无澜。
言清乔看了看被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小暑,又看了看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呆滞了两秒,吓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急急忙忙的从柜子里爬了出来,跟了上去。
再到王府,小暑经此一役,估摸是累着了,囫囵洗了个澡,卷着毯子都没要言清乔哄,沉沉的睡了过去。
侍女嬷嬷谁也没有因为屋内多个言清乔而多看一眼,井然有序的收拾好,最后还是过来一个面容沉静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侍女,走到了言清乔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姑娘,王爷要见您。”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言清乔正犹豫着找谁问她怎么回侯府,闻言立马跟着那侍女,快速的往前院走。
夜凉如水。
不愧是王府,虫鸣鸟叫一概没有,甚至连前面的侍女都跟鬼一样,脚步丝毫无声,恭恭敬敬的在前面领路。
前院有灯,陆慎恒还穿着刚刚杀人的那一身玄衣,坐在桌台前面,手执狼毫笔,正在批阅手底下的文书,面色很沉。
“王爷,言姑娘来了。”
侍女小声提醒,而后退了出去。
屋内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吹来的风,陆慎恒面前的烛火轻轻摇曳。
言清乔不知道陆慎恒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到底怎么把她送回去,站在原地,就是觉得陆慎恒身上满是压迫性气场,让人不敢轻易动弹。
“会武功?”
陆慎恒声音随着烛火,一起摇曳,微微的妖异。
言清乔咽了口口水,连忙摇头,顿了下又回答道:“一直被府内人打,打的多了就好像能挡两下了。”
提笔的陆慎恒忽然一笑,幽幽的抬起眼看向言清乔。
言清乔紧张的很,急忙的磕磕巴巴解释:“十一叔,今晚真的跟我没关系,小暑要来找我,我事先完全不知道,还有那几个黑衣人,我更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
话还没说完,陆慎恒手指翻出一块黑色的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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