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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回到家是三小时以后。他并没有被张良关二十四小时,而是在半小时之后被他以“你是个好市民”的理由请去了外面吃饭。

吃饭之前,他给张明明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事。听着电话里传来促狭的笑声,说了句“今天大凶”,然后便挂了电话。

饭桌上就他们两人,相对来说,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破茧话并不多,张良的话同样不多。

从资料上显示,张良只看到破茧是个弃儿,当时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而是直接便出现在了孤儿院的床上,十二岁时便随着本地一位叫张明明的魔术师至今。

破茧的资料很简单,除了来路让人略为心酸之外,生活一直都平平淡淡,没有起伏。可能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十二岁那年成为一个魔术师助理。

资料显示,除了在孤儿院之外,破茧并未接触过任何学习,尽管饭桌上偶尔的谈话当中,张良知道他自学了初高中的所有课程,甚至还参加过成人高考。

可是,他那样的身手从哪里来?逼退持刀抢劫了吴宏彬,随意一脚便踢乱审讯室的那张椅子。

逼退或是抓住吴宏彬,张良当然可以做到,但在那种情形之下踢散那张椅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办不到。

他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愤怒中的站起时,破茧的腿随意向后一推,椅子便撞在后面的墙上,四分五裂。

如果是正面踢那张椅子,张良也能做到,可他当时看到的是,破茧站起来时,用的不是踢,而是“推”,利用的是站起来那一瞬间的小腿肚子将椅子推开。

张良很震撼。他特种军人出身,当然知道如何用力,哪个部位更易用力。

可破茧的那一“推”,基本上颠覆了他在部队里学到的常识,同样颠覆了对于力学的认知。

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好在阳光的笼罩范围。尽管已是秋末,下午两三点钟时的阳光依然有些烈,落在身上感觉很是温暖。

“你学过武功?”张良看着对面被阳光投在桌上的破茧的影子,问道。

他确定破茧有武功,而且还不低,至少自己应该打不到他。只是从资料上看,破茧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那么,他的武功又是从哪里来?

破茧慢慢地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喝了杯水,招起头看着他,说道:“我没学过,只是有点力气。”

张良也喝了口水,用餐巾擦了擦嘴,又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昨天晚上你应该能够抓住吴宏彬。”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笑意,就像是两个很好的朋友说着很平淡的话。

“这是你们警察的事。”破茧想也没想便回道,然后想了起来这样说有些不妥,“会很麻烦。”

张良当然知道破茧所说的“麻烦”是什么。今天上午的“协助调查”就很麻烦,破茧的嘴里的麻烦不止是协助调查,还关系到赔多少医药费的问题。

“有没有兴趣当警察?”张良望向窗外,看着窗边那棵基本已经落光叶子的树,微眯着眼睛,“我有权力特招一个。”

破茧微怔。

他不知道张良为什么会和他说这样的话。因为自己力气大?还是因为自己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看着张良被阳光映得泛着金色的脸,感觉到一丝庄严。

“我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他本想直接说“不想”,又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毕竟别人是给自己一个其它人想都想不到的机会,“我脾气很犟,应该和你们合不来。”

循着他的眼光看去,阳光从没有几片叶子的树枝间透过来,撒在街上、墙上,也照亮了一些角角落落。

张良没有说话,仍旧看着外面,只是嘴角浮起了一比嘲弄的冷笑,不知道是笑破茧不识时务,还是笑现在的公安系统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

那些没了几片叶子的树枝,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伸出的手,偏偏要在略冷的地上留下几道阴影,让本来如一的光线变得不完整成来。

这里算是市中心,但没有梧桐树,也便没了梧桐街的风景,当然也便没了梧桐街如织的游人。

破茧并没有朋友,当年一起在孤儿院的院友都已散在了其它地方,在本市的虽然也有一两个,却很少见面。与张明明一起外出表演,他也只是拧拧东西打打下手,连台都没上过,交际对他来说很有难度。

除了与张明明或是自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院友之间的话要稍微多一些之外,与其它人说话都跟手机一样处于“震动”状态。

比如这次的饭局。

所以在这一顿午餐当中,他大都是采用一问一答式,觉得重要的会答两句,尽量会阐述得清楚一些。其它的就是一句,或是“嗯”“哦”“是的”这几个词重复“震动”。

两人走出餐厅分开时,他倒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将自己的身影投在了金黄而温暖的阳光里。

张良看着他的并不宽厚的背影,笑了笑,摇摇头,开着警车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回到家,破茧将房门关起来,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阳光通畅无阻地铺了进来。

尽管有些地方还是照不到,但只要看见阳光,满屋子就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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