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素致简朴的一间闺房里,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杏眸水润却无神,樱唇轻启却微叹。
没有人能理解她是多想再也醒不过来,多想在那场车祸中彻底得到解脱。
江亦瑶缓了缓,这才发现不对劲之处——她上方的这是粉色纱布?医院病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撑着虚弱的身体起来,江亦瑶这才发现周围一系列古风的建筑器具,难不成?!
江亦瑶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颤地走到不远处桌子上的那面铜镜前,短短几步,却是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微汗珠。
看着镜子里的少女——黛眉杏眸,琼鼻樱唇,如果忽略那惨白的脸色和唇色,就当真是人比花娇了。
“呵……呵呵,哈哈哈……”
江亦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留了下来。
她不但没死,还穿越了,她活着,活着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家庭,她终于离开了,终于解脱了,连老天爷都看她上辈子活得太惨了,给了她这次重生穿越的机会。
等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江亦瑶才撑着桌子坐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原主是什么身份,但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现在很虚弱,虚弱到她刚才情绪激动了那么一小会,就险些站不稳了。
刚坐下头部就一阵刺痛,江亦瑶忍着,这样的头痛在她前世算得上常事,只不过身体都不是她原来的,这些毛病却一起跟着过来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江亦瑶才松开了紧咬着的毫无血色的下唇,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中一一掠过——原主江亦瑶,和她同名,如今十五岁,是江家嫡系的二小姐,只可惜,这所谓的嫡系二小姐毫无含金量。
江家在这个名为“大渊国”的京都都城里是排得上名号的,江家老爷子是现任的礼部尚书,原主的父亲是江家的嫡次子,按理来说应该混的不错,只可惜却是个从小就不知上进的主,三个嫡子,就他混的最差,勉勉强强在礼部当个员外郎;而江家老爷子原本就偏宠嫡三子,不喜这个游手好闲的次子,在几个嫡子和庶子成家后,便直接分家了,原主的父亲是混的最差的,连那几个庶子都过得比之滋润不少。
幸好原主的母亲是世家大族蓝家的嫡小姐,蓝家是医学世家,原主的舅父,是正一品的太医。平日里对原主的母亲,这个最小的妹妹多有照拂,才让这一家子活得略有体面。
而原主在五岁时因一次落水昏迷不醒,即便是身为太医的舅父亲自前来,都只是吊住了一口气,却怎么都没法让人醒过来,这一昏迷,就是十年,直到她接手了这具身体。
除此之外,原主的记忆便是那些更多的亲戚以及他们之间的官场上的联系了,但是在昏迷的十年里,原主的信息接收是停止的,也不知道那些信息是否有太大的变化。
江亦瑶正思考着,门就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映入眼帘。
玉儿没有想到,昏迷多年的小姐就这么突然醒来,还坐在了凳子上,一时间还以为是见了鬼,登时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朝前院跑去:“来人啊,闹鬼啦,有鬼啊!”
前院里,蓝月蓉正与刚刚参加完殿试归来的儿子谈话,就听到了丫鬟的叫喊声。
一个丫鬟连滚带爬地跑到正厅,蓝月蓉还来不及训斥大呼小叫,不成体统这样的话,就听着那丫鬟哭着说:“夫人,朝瑰院闹鬼了,小姐她……她醒了!”
蓝月蓉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江慕辰猛地站起来,一边快步往朝瑰院走去,一边吩咐着:“快去找大夫,长宁你去通知蓝府。”亦瑶醒了,想来舅父也能松口气了。
江亦瑶就静静坐在凳子上,一来她的身子实在是没力气阻拦那个丫鬟了,二来让她出去也是正好帮忙把人都喊过来,她很想了解现在与这具身体相关的那些人们,对新环境的迷茫和无所了解让她不安。
再次出现在敞开的木门前的,是一个身穿蓝袍,长相俊秀的男子,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芝兰玉树”,再加上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让江亦瑶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亦瑶,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已经去请大夫了,你……”江慕辰激动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妹妹眼中陌生的神色以及不加掩饰的疑惑。
“你……你不记得我了?我……”话还没说完,后面急忙跟着赶了过来的蓝月蓉就直接打断了他。
“亦瑶,我的亦瑶……”江亦瑶猛地被蓝月蓉抱入怀中,听着女人不断地哭泣。
即便是前世,江亦瑶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当然,她原本的母亲也不喜欢和她有什么接触,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个迟早要嫁给别人的赔钱货。
江亦瑶用尽全力推开了人,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后退。
“我很累。”前世的经历让她对于“亲人”这种关系——厌倦至极。
江亦瑶是真的觉得很累了,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却是刚走两步就晕了过去,这具身体终是支撑不住了。
江家二房的嫡小姐醒来的消息在京城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起码对于皇室和王公贵族来说,没什么值得关心的;那些谈到了的人家,也只是感慨蓝家太医的妙手回春,甚至连这醒来的二小姐叫什么都不知道。
等江亦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蓝月蓉在一旁照顾着女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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