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梦境,鲜血从口鼻之中溢出,当白色被黑色侵染,宛如疯长的荆棘,邪恶的思想从灵魂中浮现,清晰的痛楚传来,许言能感觉到白奕的惊愕与变化。
“你疯了吗?许言!”
白奕的声音传来。
当罪恶的大门被打开,那么,谁也阻止不了。
黑色的藤蔓从梦境之外蔓延进来,带着令人厌恶的气息,以及放肆的恶念。
“果然,也只有你,能干出这种事。”假面低喃着,他悄悄后退,决定不参与这最后的斗争。
许言只是凡人,白奕现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噩梦对抗,除非与罪恶合作,才有赢的可能性。
可罪恶是从白奕身上剥夺下来的,现在重新侵染,想要再次分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想要开始很容易,想要结束却很难。
许言孤零零地站在梦境的中央,手中的缚战轻轻点地,假面看着他的背影,一声不吭,从见到许言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种特别的气质。
不像白衣那般纯洁耀眼,也不像罪恶那般漆黑邪恶,但他却给人以一种强大的姿势,即使身披普通之躯。
“神明……”
假面轻轻说出这两个字,不知为何,明明是那么高尚的词汇,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悄悄抬起手,玫瑰的枪口指向许言,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是他一步一步将许言推到今天这个地步,身为幕后的推手,却生出几分害怕的感觉,就好像是天生的警觉性,有股声音在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做,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有冰冷的寒风拂过假面的脸颊,他浑身一颤,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做什么。
毁掉自己的作品?
不,他沉下眼,悄悄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罪恶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他迅速地钻进梦境,连噩梦都没有时间反应。
不停地有漆黑物质从梦境边缘剥落,像掉漆一样,一点一点下坠,落在许言的身边。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赢了,就去过美好生活;输了,那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噩梦的扩张。
“奇……奇怪……”
许言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为什么到这时候,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梦境,是无比地虚假。
“可是……梦明明就是假的。”
许言觉得一定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个世界风起云涌,在被罪恶侵染之后,许言对周围的感知能力提升许多,就算不看,他也能知道噩梦在逐渐向他靠近。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许言只能举起缚战反击,霎那间,无数的黑线从他的皮肤里迸发而出,将他的手和缚战裹在一起。
奋力一击!
黑线延着许言的血管,流入心脏,白奕的力量与之纠缠,缚战朝着噩梦便挥了过去。
肉眼看去,缚战什么都没砍到,却有无尽的力量从中爆发而出,一阵猛烈的强光,刺痛了假面的双眼。
许言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风扑面而来,他微微睁开眼,看见有血肉藏在这黑暗的噩梦之下,泛着瘆人的气息中,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有火焰在空中跳跃,朝着那团血肉而去,许言眼睛一亮,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是白奕的力量,这是白奕给予的帮助!
“噩梦受伤了。”
有声音在耳边说道。
许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刚刚看到的,是噩梦真正的躯体,那是能让它受伤的躯体。
“啊!——”
许言怒吼着,他调动所有的力量,用力挥舞着手中的缚战,朝那道小小的缝隙砍去,火焰顺着刀尖而生,瞬间将周围的温度升到最高,宛如太阳一般,点亮了整个空间。
有无数的低语声在许言的耳边响起,忽然,从地面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朝许言伸出手去,是冰冷的空间,是恐惧的梦境,它们就像是飞蛾,要朝那唯一的火光扑去。
“不对,这不对!”
假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声地朝许言吼道。
这不对!
只是周围的人影实在太多了,他一时挤不过去,在白奕爆发的力量下,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假面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呼吸逐渐困难。
“许言!你醒醒!”假面推开面前虚假的人群,大声吼道,“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噩梦是如此地强大,强大到当初只有神明亲自下场,才赢下了这场战斗。
那是高于生命的意识形态,跟恶不一样的是,噩梦是没有实体的。
长夜永存,
梦境,无处不在。
“许言,你醒醒!”
黑色的影子将许言包围起来,他似乎还在战斗,似乎不会停下。
假面突然明白了什么,神明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被撼动,所以,只要噩梦透过缝隙偷偷流露出其中的一角,就能让所有人沉睡。
或许我们应该感叹,这个世间有如此多存在的方式,多到超乎我们的想象。
“永远,也不要挑战比自己高纬的生命。”假面冷笑一声,“看来,以前老祭祀说的话还真不错。”
是的,所有人都错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错了,只不过,有些错可以改,有些错,永无更改的机会。
“推断错了,这不是柯余的梦,也不是噩梦制造的梦……”假面轻声低喃着,“缝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个缝隙,而缝隙的另一端,是地狱。”
能影响到整个世界的,能如此真实的,能有这么强大能力的,就只有地狱的主人——鬼王白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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