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某天起，付译推他母亲散心的次数增多，她常常会遇到，不过这次于淼心境味同嚼蜡。

因为近视的缘故，她很少真正看清她母亲的眼睛。

原来有一种东西，你擦肩过身旁的时候，你可以听见她灵魂的绝望，呐喊。

她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脖颈系着丝巾，唇泛白，眼睛没有聚焦。

于淼目光随着轮椅身旁的少年，他对她点点头，推着轮椅趋步走远。

“付译！”

于淼本能的叫了一声，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

少年回头看她，连带她母亲也回头看她。

于淼就站在便利店门口，指着门口的牌子，撞上女人无焦距的眼睛。

“阿姨，明天也是好天气。”

女人点了点头，略为勉强，转过头去。

于淼走了，她知道少年一定知道她要说什么。

巷口有只猫，不为人停留，也不为食物停留，但她总觉得只要猫坐那儿晒太阳，便利店常开，或许大家走过的时候，不至于冷清。

到了家，一转开钥匙，于淼就知道小姨今天做大闸蟹，于曦和于勒又在掐架。

“小姨，我肥来了。”于淼在玄关处穿家居鞋。

“洗手去，还有啊，我做了多余的给付译那孩子，你等会吃完给他捎楼上去。”

“行啊，不过你这两孩子，掐架，给不给吃？”

于曦和于勒跑着噔过来了，拉过椅子，冲厨房喊：“妈，我们叫做促进感情。”

吃完饭，于淼正想给他送过去，付译就进来了，手里拿着课本，于淼无奈的呼气，转头乖乖的拿出书包跟在他后头。

少年从书包拿出书本，然后拿出试卷，示意她做了，于淼从桌上拿笔，然后从抽屉拿出药膏。

递给他，“烫伤药。”

“小译啊，你不用太关照她啦，你自己的学习也不能落下啊。”于莎莎端着水果盘进来说道。

“没事。”付译礼貌笑了笑。

于淼趴在桌上做题，被他敲了敲桌，示意她做好。

“能开卷考吗？好难啊”她哀怨道。

付译拿着数学书，盯着她，示意她继续。

终于把试卷做好了之后，于淼紧张的看着付译改答案。

他说，不及格的话，加重程度，也就是说，周末她得做三套试卷。

付译拿着红笔一道一道的改，神情倒没什么变化面前这人看不出心情的。

“这题还敢错？”付译拿笔指着。

“啊？哪题啊？”于淼趴了过去。

“这道很难的好吗？我写那么多怎么才一分？”

“解题过程和思路全错了！”付译狠狠的在试卷画着圈。

最后分数是于淼对了三遍的，索性不用做三套题了。

付译从书包拿出笔记，厚厚的一本，边边角角都褶皱了。

开始和她再理一遍。

于淼突然想起班里的女生说，付译的笔记，可以卖的。

“你这笔记卖吗？”她问了一句。

“你要吗？”他问。

于淼点头，最后看见付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把他的名字画了一条斜线，然后写上她的名字和班级。

于沙沙敲门，端进来一碗中药，放在于淼面前，“喝了啊！”

于淼端起就是饮，然后苦的表情狰狞，想要起身去找蜜饯。

付译起身，从书包拿出一把糖，拆开一个，“张嘴。”

放进她嘴里，于淼才没那么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