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走廊,光线昏暗,墙壁上点着的橘黄的烛火跳跃,神父的影子被拉长,投注在墙壁上。像极了圣经里记载的地狱魔鬼,狰狞而可怖。
叶郗闭着眼睛,躺在神父的怀里,他的睫毛长而浓密有微微卷起,他的鼻子挺而小巧,嘴唇鲜红。两颊染着红晕,浅金色的长发如同月辉,这是一个极尽神明宠爱的少年。他有着非凡的美貌,即便,他自身毫无自觉。
因为醉酒而熟睡的少年,鼻尖浅浅的呼吸,炙热而滚烫,事实上他的脸颊,他的身体都在发烫。他就像是一个小火炉,安安静静的躺在是神父的怀里。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冰冷的如同尸体一般的神父给燃烧了。
只是几乎而已,不过是错觉。
但是神父却很喜欢这种错觉,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尚还活在人间的错觉。
从来,只有怀里的这个人,他视为信仰的人,才会给予他如此的欢愉。
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从来只有他才能够给予。
他的生死,他的情感,他的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而拥有这一切的人,却从来只是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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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通往一间房,神父抱着叶郗踏入了其中。
房里的光线同样暗淡,窗户被厚厚的暗红色的窗帘给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不让外界的一点光线渗入进来。长桌上摆着烛台,烛台点亮,橘红的烛火,映照着房间一片昏暗,光线迷离。
那是一张大的足以让几个成年男子在上面翻来覆去的豪华大床,铺着玫瑰红的床单,却放着两个雪白的枕头。神父抱着怀里的叶郗走了过去,他来到床边,将怀里的少年放入床上,动作轻柔。
神父站在床边,暗沉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年,他的眼睛不同于平日里的深蓝,而是……猩红如同血液,宝石。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美的如同昂贵无瑕疵的红宝石,邪恶的如同盈满了地狱血河里的冰冷血液。
而此刻,这双眼睛注视着床上的少年,那眼底的浓郁的情感,宛若深情。
神父伸出手,他在解开自己长袍衣领的扣子,衣襟最上面的几个扣子被解开,那原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肌肤露了出来,长袍之下的肌肤,苍白的如同大理石,没有一丝血色闪着冷硬的光。那不是人类会拥有的,人类不管如何,肌肤都是柔软的,温热的,里面流淌着汩汩的血液。
而血族,却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他们的肌肤是冷硬的如同被埋藏在地底的大理石,他们的血液是冰冷而凝固不动的,因为他们并不是活人。某种意义上,他们与死人无异,称之为尸体也为不过。
他们的容貌被定格在转化的那一刻,时光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岁月无法给他们增添风霜。他们永远活在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却也永远失去了感知温暖而柔情的本能。他们是被时间抛弃的一族,被永远的遗留在岁月长河的彼岸,看着他们周围的人,同时代的人,甚至是曾经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的远去,消失。唯独他们,被丢下了。
漫长的时光,冷硬的不止是他们的肌肤、体温和血液,同样还有心脏和情感。在变成血族的那一刻,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然而曾经丰富炙热的情感却依然保留。这让他们觉得他们还活着,心脏还是鲜红跳动的。
但是,随着时光的远去,他们曾经丰富炙热的情感会逐渐的冷却,遗忘,消失。心脏也冷硬,不动,如同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样。
这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人类已死,活下来的是名为血族的只能存于黑暗之中被时光和诸神所抛弃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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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猩红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年,他伸出手拿起了少年的手,将它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曾经……”神父的声音低沉而华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蛊惑,“这里因为你而跳动。”
“但是,你杀死了它。”神父说道。
许久,他放回了叶郗的手,目光注视着他的脸。视线下移,落在他纤细的脖子上,精致的锁骨……
神父眼中的红光更甚,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如同暴雨中的剧烈翻滚的海浪。他伸出了手,手指按在了叶郗的锁骨微微往下的那块肌肤上,自指尖传来的炙热滚温度,仿佛要将他的心都给融化了一般,明明……它已经死了,冷透了!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它还活着一样?
自心脏传来的异样,让神父的眼角发红了,眼眸里的情绪越发汹涌,他尖锐的指甲划过手下柔软的肌肤,顿时温热的血液流出。
一瞬间,自空气里传来的甜美甘醇的味道,让神父不自觉的张嘴,露出了深藏在里的锋利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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