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试探子衿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到底是不是与太妃有关。”
“结果呢。”
“有关。”即使江予月的声音称得上平静,但她的语气很是肯定。
从太妃听到此事的神情来看,说她与不知晓此事绝不可能。
再心狠的女人,听到一个妇人腹中的孩子险些被害死,至少都会露出一抹惊色。
更别说开福寺太妃被世人几乎奉为神明,那样的仁善曾今绝不是伪装,可今日江予月与太妃说了那件事之后,太妃竟是面无表情……
恐怕就连太妃也知道,她的面无表情会引来江予月的怀疑。
但她,仍旧如此。
江予月如今不解的是,太妃为何要让自己去怀疑她,此时她不是应该洗脱嫌疑才是么?
更加上,就连太妃身边的婢女,都是一副淡漠如水的样子,那般的年岁,看见自己都惶恐不安,听见人命,竟是毫无反应。
如此一番试探,江予月已经能确定个八九不离十。
“那她任由着你怀疑她的原因,你可知?”
贺潮风看着江予月,江予月看着贺潮风。
四目相对,即便是在说如此诡谲的事情,两人眼底依旧留有一丝温馨。
“怪就怪在这。”江予月两手交叠,搭在贺潮风的腿上,将头枕靠上去“事关子衿,让白莫风入宫一趟吧。”
贺潮风抬手放在江予月的脖子后,两指揉捏传来舒服的触感。
……
开福寺太妃直到江予月离开许久,依旧撑着额前在座椅上深思。
殿门被打开又合上,天色从一片白银的雪白到灰蒙蒙的晚霞,最后变成了漆黑无尽的夜色。
她就这么呆坐着,不知自己坐了多久。
久到侍女数十次的添加殿中的炭火,将御膳房送来的吃食热了一遍又一遍。
面上平静的太妃娘娘,此刻心里早已经是波涛翻涌,一双手紧紧的揪着她的心,一下、一下似要刺穿进去。
不知第几次告诉自己,她回来、是要替夫君讨个公道……
“娘娘,您怎么了?”
侍女终于见到太妃回神,半跪着抬起手,搀扶着太妃之后她也才慢慢起身。
“娘娘是觉得今日又错过了一个好时机是么?”侍女即使已经极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瞬间就被太妃紧抓住了手。
“娘娘……”
“别……”太妃好似从梦境中回神,直起了身子,一步比一步沉重的往内殿走去。
等踏过短暂的风雪,坐在内室的软塌,太妃将身侧的窗台打开,任凭风雪将屋子里吹得拔凉拔凉。
直到她整个人都宛如一座冰雕,侍女才又听见声音道
“让她们去取些炭火来。”
“是。”
一部分的侍女、宫女将吃食再热了一次,剩余的则是取炭火的、做各样琐事的,太妃身边,只余下在大殿时便一直跪在身侧的侍女。
太妃突然便将所有的人打发走也是常有的事。
这种时候,盯着长定宫的暗卫就不能只盯着太妃身侧,也需要分出人手去看那些侍女都做了什么。
“你看看头顶。”太妃沉吟。
侍女不明所以,一瞬间寒意涌上心头。
还没等她抬头,暗处已经走出来一年过半百的老妪。
看见那人,太妃呼了口气,侍女也松懈了下来。
“娘娘放心,头顶没人。您这半月时常如此,她们都习惯了您闹这么一出,眼下怀疑的目光都盯着那些侍女呢,没有怀疑到您这个只有‘两个’弱女子的房间。”
“都办妥了么?”
老妪走近了些,眼中神情可比吃斋念佛的太妃要狠厉不知几倍。
“娘娘今日的表现,皇后一定会万分肯定您与静安寺有关。此乃皇家之事,皇帝一定会派出心腹去查探。
此前您在御书房说的那些话,陛下一定派出了心腹,只要年节前尽可能的让这宫里陛下的心腹再少一些,咱们就有机会……”
……
与此同时,江予月从贺潮风身后凑近,下巴垫在正在泡脚的皇帝肩膀。
“贺南呢?”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贺南,好像是在太妃进了御书房之后,贺南便不见了踪迹。
按照贺南的速度,查探些事情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贺潮风侧过身子抬手一捞,江予月已经从身后转了个圈。江予月感觉已经听见了素胭两人的惊呼,就在她手将要撑到浴脚盆里时,好在被一双长臂捞了回来。
“干什么!”江予月紧紧的抓住贺潮风的手臂,“你吓死我了!”
一双粉拳毫不客气的打在贺潮风的肩膀,却见眼前的人得逞的笑。
接着抬起了脚,等宫女擦干净之后,抱着人滚到了床榻中。
“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
等贺南回来,事情就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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