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惊讶抬头,是宗越。
宗越见她站在那里没动,眉头微蹙表情有些不耐,“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确实,这里是公交车专用车位,不远处66路公交车正缓缓开过来,周遭的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手机装作不经意间往这边拍。
方念来不及考虑,已经顺从地坐进了车内,跑车缓缓往前开了一段,掉头往市区飞驰而去。
“去哪”宗越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问她。
“新港”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她干吗要告诉他目的地,还有他怎么又出现在她学校。
宗越冷冷瞥了她一眼,“过得不错。”
新港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有各种高端奢侈品,她这种阶层的也就能去免税店买几包零食,方念假装没听懂他语气里的嘲讽,淡淡说了句,“新港前一站,电脑城。”
免费车不坐白不坐,这个点从她们学校出发的公交车,挤挤能怀孕。
出了学前路就是海,海面上银光闪闪一望无际,海边有大片的滩涂,方念望着外面发呆,经过拐角处的时候,一大簇勒杜鹃挂在山崖上,如火如瀑。
他曾说过:“念念,你会喜欢海城的,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你想要什么花我都给你种。”
她来了,她确实喜欢这里,春暖花不败,可惜他走了。
“看什么”她不说话,车里面沉闷的氛围让宗越有些狂躁,她以前总是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现在,安静的过分。
方念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宗越悻悻,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还以为她刚刚在看他呢。
方念目光在他手指上停留了几秒,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很漂亮的一双手,这样的人生来就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什么都不用做。
还记得某次郊游,宗越心血来潮非要骑单车载着她,结果连车带人冲进了沟渠里,方念在一旁乐不可支,“宗越,你明明就不会骑车。”
宗越半是懊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少见地有了丝尴尬,“谁说的,我只是对你的单车不熟。”
方念笑笑也没拆穿他,宗少爷天天车接车送,连路都懒得走几步,也真是难为他。
“你笑什么”宗越莫名其妙,她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略一低头的那一瞬无限娇羞,他往左打了把方向盘,原本驶往新港方向的车,拐上了另一条路。
方念瞬间敛了笑容,“没什么。”
生活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当你以为物是人非,回忆却历历在目。
海湾路上棕榈树一棵接一棵,游人也很多,碧海蓝天金沙、白云绿树红花。
杨佳宁曾说过,如果以人来形容海城,那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像她们那里,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别人示豪,她们吃土。
蓦地一抬头,发现四周景色不对,新港在市区应该走右边那条道,左边的环海路是通往码头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是海城有名的风景路。
“你去哪”方念问他。
“步行街。”
步行街距离新港可远了,坐公交车起码要大半个小时,再从新港回学校又要大半个小时,方念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四点了,再稍稍耽搁一会儿,回去天都黑了。
“能在路边停车吗”从这到新港,打个车过去就几分钟。
“不能”宗越懒懒开口,“不让停车。”
方念指了指路边的出租车,环海路线禁停车,也是有临时停靠点的,方便游人上下车。
“那车能跟我的车比”宗越微哼,车速丝毫不减。
方念只好沉默,海岸线很长,有时候很久都看不到一辆车,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海,她盘算了下还是坐在车里安。
“晚上想吃什么”宗越突然出声问她。
“啊?”
宗越一手支着车窗一手随意握着方向盘,偏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你晚上想吃什么?”
方念怔了三秒,试探着问了句,“你要请我吃饭?”
宗越轻笑,“想得美。”
方念松了口气,就俩人现在这状况能面对面心平气和地吃顿饭才怪,宗越以前难接触,最起码对她很好,哪像现在浑身上下都冒着刺。
“我送你,难道不应该是你请我?”
方念微怔,她竟然觉得无言以对,直到车子在望海楼门前缓缓停住,方念都没弄明白,这一趟到底应不应该来。
身穿制服的门童微笑着帮他们拉开雕花的大门,内里奢华璀璨,方念隔着手袋捏了下钱包,深吸了一口气紧跟了上去,还好她今天带了银行卡。
“吃什么自己点。”
方念接过菜单一看,上面是法语,她淡定地把餐单推了回去,“你是客,你点。”
宗越也没说什么接过菜单放在一旁,低声和服务员交代了几句。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和休闲裤,腕上的手表也换了,是她不认识的牌子,说没变其实也变了,褪去了青涩和散漫,变得更加沉稳也更加锐利,流畅的法语从他嘴中吐出,整个人像钻石一样,熠熠夺目。
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再优美的环境、再精致的佳肴、再周到的服务,对上宗越那张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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