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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秀秀。

王根宝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二胡出去卖艺,有时候给搭棚子的戏台凑个数,赚点钱,回家养活老婆女儿。

家里穷,女儿爱吃糖,王根宝每次出去都会到杂货铺给女儿带点糖回来,因为他是瞎子,也常常遭小混混坑。一天王根宝出门赚钱去了,村子里来了个卖糖的货郎。

晚上,卢舟一边自己在做饭,一边听萧毅转述。

“其实那个卖糖的,是个拐子。”萧毅说,“就是专门拐卖小孩的。”

“唔。”卢舟在对付一条弹来弹去的武昌鱼,说,“然后呢?”

“然后根宝的女儿跟着他出门去,直接就被拐走了。”萧毅又说,“根宝拿着根拐棍儿,出门到处找,找了自己家和临近的几个村子。“

“不对啊。”卢舟说,“他媳妇又不瞎,干嘛不让媳妇去找。”

“因为媳妇没有裤子。”萧毅说,“他们家里很穷的,只有一条裤子。”

卢舟:“哦,继续。”

萧毅又说:“反正根宝找了很久,没找着,他媳妇因为太难过了,一时间想不开,于是就上吊了。”

卢舟:“……”

“根宝把媳妇埋了,带着二胡,挨家挨户地找,然后从家里出来,开始找他的女儿,一找就是二十年。”

“他走了挺多村庄的,从王官屯一直走,带着一张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可惜路上被人作弄,照片丢了。他走到陕西,然后进了秦岭,最后在秦岭深处,找到了一个村子。过程怎么曲折不说了,在第……我看看,第四十五场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疑似他女儿的女孩子。”

“可是已经过了二十年,女孩子也是被拐来的,但是不记得当年的事了,她也生了个女儿,她的丈夫一直打她,酗酒什么的,王根宝想带这个年轻姑娘和姑娘的女儿走,他觉得这个就是他女儿。”

卢舟说:“村里人不干了吧。”

“嗯。”萧毅看的心情有点沉重,说,“因为根宝从小就是瞎子,他不知道自己女儿哪里有胎记,也不知道女儿长啥样,只能用手去摸她的脸。”

卢舟把鱼杀了放进去清蒸,开始拍虾,准备做个油焖大虾。

“村里人追上来了。”萧毅说,“把他们抓回去,衣服扒光了吊在一起,王根宝解释,他们不信。要把搞破鞋的杀了。”

“妈的。”卢舟说,“这谁写出来的,太狠了。”

“有原型的。”萧毅说。

卢舟:“让我演根宝?怎么演,我这体形……”

“后期可以合成吧。”萧毅说,“像《美国队长》一样,还没被改造之前瘦瘦小小的身体,通通用特效做的,但是如果化妆化得好我觉得也行啊,因为根宝设计就是个高大的瞎子嘛,他也挺厉害的,力气大,只是因为是瞎子,经常被欺负而已。”

“后来呢?”卢舟又问。

“后来他女儿死了。”萧毅说,“被装在麻袋里,当着他的面乱棍打死的,根宝就听着他的女儿在麻袋里哀嚎,什么也不能做。”

卢舟:“……”

萧毅又说:“晚上有个老人,看根宝可怜,说听他拉的歌,知道他不是坏人,放了他,说你走吧,快点逃。根宝就趁着夜深人静,偷了把枪,把他女婿给崩了,带着孙女儿跑了。跑到一半,孙女又丢了,被国民党的人带走了,根宝就去给国民党的将领拉二胡,求着帮忙找自己的孙女儿,又是折腾,折腾完以后,总算找到了。”

“于是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吗。”卢舟又问,“然后就是解放了?新中国,大家都过好日子了?”

“不是。”萧毅说,“后来根宝老了,病死了,孙女儿嫁人了,生了好几个小孩,最后淡出前的一幕是二胡曲,家宅深院里,根宝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地笑,根宝的眼睛看见了,一边拉二胡,一边笑,镜头拉出来,院子里头开满了花,没了。”

“哦。”卢舟的虾才划了半只,站着听萧毅说了快半小时。

“有点像《活着》。”卢舟说。

“嗯。”萧毅点头,说,“写得挺好的。”

卢舟答道:“老头子们都挺有追求,电影叫什么来着?”

萧毅说:“叫《秦山》,我猜意思是说黄土高原,陕西是秦,所以是秦山吧。”

“父爱如山。”卢舟说,“男人如山,女人似水,我看看剧本,你去烧虾。”

萧毅起来接替卢舟,说:“这戏票房能爆吗?”

卢舟说:“看导演,好剧本要碰上好导演,否则一样扑街,我给邓晓川打个电话问问吧。这种电影如果能立项,票房都无所谓了,愿意接的都不缺这几个钱。就怕又被广电禁了。”

萧毅划拉虾,回头问:“广电管得这么宽吗?”

卢舟说:“规定多,没办法,所以烂导演拍不出好戏,就给推在广电头上,这个要看人,不一定的,有的故事好,导演好,能打动审片子的老头们,让你稍微剪剪,最后就给你过了。就怕拍得烂又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你想也知道,重大办平均年龄都过六十了,六十岁的人,看三四十岁的人拍的作品,就跟看小孩子玩儿似的,没点真本事的导演糊弄不住广电。”

萧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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