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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作祟,点数归还家产时,重要物品唯少那方青砚,便知是着了谁的道,但是无凭无据,无门讨要。这是也就作罢了。”黎众说的真切。

“作罢了?那与你今日之事何干?”太后问。

“就在两年前,我家的青砚现世了,是那师爷的儿子,因为家道中落,拿出了这方砚变卖,青砚一现世,我父便认出了,于是就上门讨要,无奈那师爷家已成一方恶霸,我父几次讨要无果还被打了一顿,我祖父年迈,看儿子被打一口气没上来便没了,我父也不久于世,没熬过半年也去了,”说到这儿黎众哽咽。

“启禀太后娘娘,他讲的这个事儿,我们好像听说过,”较瘦农妇说道,说完又看向那胖胖的农妇,“李嫂子,你想想是不是?”

那李嫂子抓了抓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用力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后来,不是说你家告到了府衙了嘛?”

黎众听有人知道他家的事儿,哭得更是伤心。

“我先是告到了县衙,无奈那师爷家在县里盘踞多年,县太爷都已证据不足退回了诉状,小民无奈才越衙告到了府衙,知府老爷起初很是公正,也调阅了当年抄家的卷宗和物事记录,确定有一方青砚,就在我家欣喜,以为遇到了在世青天,可谁想到,几个月后等来的不是家传宝贝完璧归赵和坏人遭惩治,等到的反而是踏天大祸。”

“什么大祸?”众人都问。

“去年大旱,险些民变,朝廷镇压,一日却冲进了我家里,我两位叔伯三位兄弟,还有家上下老小一共三十多口被抓走了,我当时外出在南方逃过一劫,后来回到家乡听媳妇的嫂子说,定的是民变首领忤逆朝廷的重罪,诛灭三族,说皇上开恩,只杀主犯,三族苦役八年,如今三族已经发往西伯塔苦役去了,而我叔伯兄弟已押往京城,说今年秋后就要问斩了,我也不敢声张,四处躲藏,四处找亲朋借钱,想要上京告御状,”说着黎众有痛哭起来,片刻后哽咽又说:“前几日准备上京的时候,听房东周嫂子说起,太后抚恤召见,我才动了想混进召见队伍的念头。小民想的只是伺机求一求太后,帮小民主持下公道,小民真是走投无路了啊!太后您明鉴!小民家人冤啊!小民家里流放的孩子,最小才只有三岁,听说……已经……已经死在流放的路上了……太后您明鉴那!小民家冤那!小人的两位伯母恐都已年过六旬,恐怕也熬不过今冬了……太后您明鉴那!小民家冤那!”

黎众声泪俱下,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船舱震得嗡嗡作响,头都磕破了,血肉模糊,真情足见,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太后也有些许动容,以袖掩面。星儿虽不懂黎众所言,但是听到三岁的娃儿死在了路上,她眼前闪过了自己尚小的肉嘟嘟的弟弟,也想起了,被大水带走的莲儿,于是哇的大哭了起来。

太后见星儿大哭,并未怪罪,礼月擦了擦眼泪,本想伸手抱走星儿,太后摆手。

“你与哀家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儿,不怪不怪。”太后将星儿搂在怀中,轻拍,真仿佛亲孙女一般。

“黎众,你的冤情哀家已知了,但是,你私闯皇船,劫伤民妇你可治罪?!”片刻后,太后已止住了伤情。

“小民知罪,小民知罪!只要能还小民家一个公道,小民就是死,也再说不惜啊太后!”黎众复又磕起响头。

“快止住他,别再磕了。”周良等人上前制止了黎众。

“你这张脸想必也不是真的脸吧?”太后问。

黎众伸手自耳后揭开了敷在脸上的易容皮料,他原是一张清俊的脸,如今额头已经磕破,血肉模糊。

“小民罪过,遮挡颜面已是欺君,太后明鉴,小人……”

“好了,不必再说,事出有因,哀家且记着你这罪,哀家会命人押你上京,交于刑部,如果查实你家确系冤屈便饶了你,如若查实你是诬告……”太后抬手示意他不要再磕头了。“数罪并罚!”

“晏奔!”太后唤。忽的,内舱闪出一个着黑衣的高大身影,在太后面前单膝跪拜。

“押他进京,先交于刑部,把事情禀告皇上,让皇上来定夺。”太后吩咐。

“臣领命!”晏奔双手抱腕。

“明天一早就动身吧!”太后又说。

晏奔顿了顿,又领了命,于是押了黎众出去,黎众边对太后谢恩边随晏奔出去了。会客舱内恢复了平静。礼月等人收拾了地上的狼藉。

“你这小小的人,才多大,也知道哭了?”

太后恢复了慈祥的面容,故意逗弄星儿,缓和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太后啊,咱们这些大人都哭了,这小女娃哭也是人情世故,就他家那事儿,谁听了不伤情呢?”偏瘦的农妇开了口,“感恩太后圣明!”

“不提那些劳什子了,怎么回事让那些当官的去弄吧,今天这事儿,倒是哀家的小星儿立了功。识破了那人的易容。”

太后笑着又逗弄起了星儿,此刻的星儿也不哭了,被太后一逗咯咯的笑了起来。

“礼月,把席面重新换过,咱们与民同乐,今天啊,一定好好的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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