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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

是祁风眠沉静冷漠的声音。

黑色的迈巴赫方向盘一转,俯冲而下。

接着,在山坡上翻了几圈……

最终砸在了山脚下。

……

汤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少夫人,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李妈站在床边,担忧地问。

“祁少呢?”汤甜坐起身,一把抓住李妈的手。

她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祁风眠抱着她滚下山坡那里。

“少爷没事,在卧室里。”李妈拍拍汤甜的手背,轻声安慰。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没事!”汤甜不信,慌张地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到了她和祁风眠的卧室门前,汤甜一把推门进去,就见里边站着一个白大褂的医生。

“祁少,你这头疼没办法可以缓解,只能静养。”医生低着头,颤颤巍巍道。

“没办法?只能静养?”祁风眠冷冰冰地重复。

医生脑袋上瞬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出去。”

“是,祁少。”医生如蒙大赦。

祁风眠听见医生出了门,然后熟悉的清甜气息靠近。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还好吗?哪儿受伤了吗?”

祁风眠没说话。

这次算他们命大,掉下去的时候山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杂草,和一些树苗,让他们得到了缓冲。

再加上车自身性能够好,所以几人几乎都没受伤。

那软糯糯的鼻音继续小声啜泣,“你怎么那么傻呢!为什么要护着我,你不是前一秒还对我那么凶吗?”

为什么?

祁风眠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语气不耐烦地敷衍道:“你和我是夫妻,你不是说了,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吗。”

祁风眠遭遇几年前那场火灾后,视觉神经受到淤血压迫,时不时就头痛难忍,常常夜不能寐。这回摔下山坡,刺激他头痛发作,医生也束手无策,现在正难受得紧,像是一根针在他脑子里穿针引线,处处刺痛。

听着汤甜抽抽噎噎地在耳边,不知怎么的,越来越疼了。

女人吸了吸鼻子,心疼地问:“你是头疼吗?”

“怎么?不够明显吗?”祁风眠死死按着太阳穴,语气更加冷了。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手按在了他头的两侧。

“放手。”祁风眠眉峰一蹙。

“我帮你,别乱动。”汤甜轻轻地按揉起来,手指缓缓地打着圈,又深入他头发里,很有章法地轻按着各处。

祁风眠微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这女人的手法竟神奇地对他起了效果。

看来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的头疼总是在被刺激时发作,不管请了多少神经科的权威专家都没有,竟然被她三两下就安抚了。

祁风眠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上,闻着身后人熟悉的那股清甜,逐渐呼吸放缓。

李妈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惊讶的差点没端稳手上的餐盘。

“少夫人,你竟然让少爷睡着了?”李妈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明显是睡着了的祁风眠。

“嗯,他困了就睡着了啊。”

“少夫人,你可真是我们少爷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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