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里香气扑鼻,身子如在云端里,装饰珠光宝气,极尽奢华,一张丈二红木长桌之上,几件信件典籍略显凌乱,几只鹅毛笔插在纯金的的笔筒里,墙上并排斜挂三支剑,双手重剑,单手剑和短剑,剑鞘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剑柄上黑宝石雕刻的黑龙,狰狞咆哮。
三人对饮一杯。
“刚才那一剑很让人吃惊。”
“的确很少有人那么出剑,用一次容易让人着道,第二次应该就会完无效。”
晃动酒液,盖尼尔淡淡地笑道:“想法固很奇特,那把剑居然像是被当成,当成……”他皱眉思索。
“棒子。”艾尔文接口道,“像是一棒子敲飞一块石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对,棒子,那把剑对你来说太重了,幸好可以当棒子用,而你想到了,很厉害。”盖尼尔笑了起来,艾尔文也跟着笑起来。
主人突然笑容收敛,道:“很聪明,但只是取巧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决定骑士能走多远的最终还是神力……”他抿了一口酒,品尝一下味道,也让这句话在艾尔文的肚子里消化消化。
舱室开始沉默下来,巴托拉伯爵,也是沉默地看着,偶尔替两位王子斟斟酒。
“那一剑使出的神力,可不是一个普通二阶骑士可以拥有的……说你是同阶翘楚,不为过吧?”
艾尔文砸吧砸吧嘴道:“我本人当然却之不恭,但外面那群人却未必同意。”
巴托拉用冷冽的眼神看着艾尔文:“我亲爱的弟弟,你在王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群废物里面,实力也是垫底的。”
“我尊敬的哥哥,你这样说真是太伤我心了。”艾尔文端起酒杯,微笑回应,“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再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骑士每天都在创造传奇,三天前我们两兄弟还天各一方,一个在鹿港,一个在银沙领,如今却在一个舱室饮酒畅聊,这是不是也算是一个传奇。”
盖尼尔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冷笑一声,慢吞吞地道:“还有,我记得你以前滴酒不沾。”他举起巴托拉刚刚斟满的杯子凑近嘴唇,眼睛眯成一条线,打量艾尔文。
艾尔文擦拭嘴角的酒液,笑道:“是的,那时某位女士管得严,总是偷偷摸摸地喝,喝得少,很少被发现。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只是时候未到,在王都的时候,尊敬的哥哥,您不就很洁身自好,刻苦训练……当然,即便现在,明明在做,也是不能跟人明讲,要放到桌子底下,比如,刚才那位小女奴……”
艾尔文邪邪地扯扯嘴角。
盖尼尔哼笑一声:“也对,每个人都有些东西要藏在桌面下,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巴托拉手执金酒壶,瞥了两兄弟一眼,眉头紧皱。
艾尔文补充道:“我那时确实不喝酒,专心训练。刚刚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他一饮而尽,倒立杯子,扬一扬空空的底,伸给伯爵继续斟酒。
“所以,有人居然敬酒的动作不利索,我也就只好使出吃酒的劲儿去抢了,幸好力气足够大,呵呵……”
“这些鸡零狗碎的都解释不了接近两百只魔兽的事。”巴托拉伯爵冷冷地打岔道。
“我有一头红铜魔兽你也看到了,靠它震慑起义军,消灭魔龟,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艾尔文不以为然地道。他干完酒液,杯子递给伯爵续杯。
“我亲爱的弟弟,关于这块黑宝石……”盖尼尔拿起桌上的战报扬了扬。
“……我尊敬的哥哥,如果你想要分一杯羹,就要署上自己的名字,但我什么东西都不能分给你,尤其是战功,我需要战功,你能理解对吗,对于一位男爵来说极其的需要战功,”他摘下金冠,晃动唯一的一支金芒,道,“要想让他有个伴儿,必须要战功。”
巴托拉伯爵冷冷地嗤笑道:“你上个月才加封男爵。”
“对!”艾尔文拎住唯一的金芒,旋转金冠道,“那时候没有战功,不然就没这么麻烦了。”
“其实,男爵挺好,没准那是某位女士的意思……”
“最低的爵位,最偏僻的领地,王后的关照,自当铭记五内。”
“没准某位女士的想法是,就请你待在王都,哪儿都不要去呢。”盖尼尔盯着艾尔文的眼睛,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不是么,不毛之地,不值得牧守,你跑去干吗?不是神经有毛病么?爵位低微,没脸见人,正好也不要出门,结果你不但出门了,还出远门。呵呵……”说完盖尼尔自己乐了。
巴托拉也将目光移向别处,脸颊肌肉微微扯动。
这么讲还真无可厚非,说地好有道理,艾尔文冷冷地道:“关在笼子里,像养鸟一样。”
“这样就可以避开风雨。”
“笼子里的鸟儿都比外面的死得早,而且怎么死,看主人的心情。”
“外面的鸟儿容易成为猎物。”
“那是因为它飞的不够高。”
“子爵也飞不了多高,得到黑宝石岛也不见得能帮你走的更远。”
艾尔文轻轻地笑一下,抿一小口酒,悠悠地问道:“那么你来做什么呢?我亲爱的哥哥,鹿港距离这里近千兰里,你要比我早出发五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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