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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刚才孙慧脸上的那份轻松和信任一下子就收了起来。

她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不再说话,随后将身体往后朝椅背上靠去,同时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眼神打量着沈然。

“我明白了。”她自嘲笑笑,“原来你是来问这个的啊。什么梦里面的人,唬人的,挺高招啊。”

“哎呀……”陆城不禁感叹一声,他看出孙慧已经不信任沈然了,要坏事。

沈然却仍旧安坐在她的对面,脸上并没有大的变化,也没有因为事态变化而露出慌张的神色。

陆城想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或者结束。

但是他等了一会儿,沈然依然如此,他看着沈然的反应,决定暂时不发问。

他知道沈然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给他一个暗示或者是手势,而现在沈然脸上的表情仍是笃定的。

就在这时,小美一个电话打进了陆城手机。她有一个最新的消息要告诉陆城。

陆城还在盯着沈然这边,他让小美发信息给他。

看了消息,这的确是一个挺重要的信息。

不过他不打算打断沈然的审问,继续往下看着。

“呵,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心急,再唬唬我,再说说我家什么的,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孙慧的脸上重新换回上了那副自嘲而戏谑的笑脸。

“我不是唬你。我也真的想知道你家的事情。只是我们说到了你母亲,所以我会问你。”沈然面对她的嘲讽没有显出生气,也没有慌张地解释什么,只是以诚恳地态度作了说明。

“我不相信你,你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人,你根本不是什么我梦里的人。你什么也不关心。你只是想骗我。”这个时候孙慧已经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安全感和对沈然的埋冤。

沈然在观察着她的所有表现,语言和神态。从专业角度来看,孙慧其实不是在埋冤沈然,她是在埋冤所有曾经应该关心她,却对她熟视无睹的人。

这些人也许是她的亲人,也许是某些可以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就是因为心里堆积了太多的埋冤,所以她带着这种委屈,一旦遇到不安全的情境,就要启动自我保护的模式,去嘲讽对方,攻击对方。

就像孩子的哭泣,总是词不达意。这背后是她的指责,也是她的脆弱,她用一种攻击的姿态,去掩盖自己的孤弱无助,去指责那些不曾给予她关心的人,那些欺骗过她的人。

她心里的那个小孩在哭泣,希望得到安抚。

只一闪念,沈然就已看透这些,所以他不会真的生气或者动怒。

但是他同样不会赞同和屈服于她的这种攻击,因为嘲讽和攻击本来就是错误的表达,会伤害到真心想帮助她的人,同时也让自己受到伤害。

他现在已经完全将孙慧当作自己的病人在对待。

所以他此时的关心也是真实的。

他继续严肃地和她作着说明:“我的确是你梦中的那个客人。你可以问任何问题来验证这一点。在梦里,我没有抛下你,现在也不会。我关心你的事情,我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的父亲究竟做了什么,这些我都还想知道。只是我不会回避问题。现在我在问的这件事,你的确做了,是吗?”

沈然就像一个坚定而可靠的朋友,或者是父亲,给予她保证,给她力量,去面对曾经发生的事情。

孙慧再次收回了挑衅的笑意,短暂的沉默。

“是你,没错。是你的话,也可以说吧。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来我会对谁说这事。本来也没什么所谓,我也没准备逃。也许,我就是在等一个人听我说,也未必呢。”

看起来,沈然重新获得了她的信任。

虽然没有完全看明白这个转折是如何发生的,陆城对他们接下来的对话重新有了期待。

“是我做的。”她承认了。

“为什么这么做?”沈然没有显出兴奋或者意外,依旧平静如初。

一个经验丰富的咨询师往往在面对谈话的变故时也显得较为沉稳,无论病人如何挑衅,甚至攻击,他都能坚守自己的位置,不退缩,不反击,维持一种平等而有力的秩序。这在无形中给对方传递出一种稳定的力量,让对方也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尝试完成这场平等的对话。

沈然不止在与人碰触时格外敏感,有着特殊的能力,他在观察和谈话时也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这也属于他的一种专业天赋。

陆城不是心理专业的,对于他们谈话当中出现的交锋,不能完全分辨,但他也在观察沈然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觉。

这个看似柔弱的男人,其实很有力量,一种内在的力量。

可以说是表面低调,不露锋芒,但当他发挥自己的耐力和本事的时候,却总是给自己一种意外之喜的感觉,陆城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小看这个不如自己强壮的男人了。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在沈然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沈然认真时候的神情,的确很抓人,那是他在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表露的神情。

“她们说过要帮我。她们自己说的,不怪我……”孙慧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情绪也隐约有点激动。看得出来,虽然她已经决定要说出这件事,但在表述的时候仍有一点困难。

“什么意思,她们说要帮你?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沈然试图理清她话中的逻辑。

“我认识她们,她们是我老师,她们是来帮我的。”

沈然怀疑她毒瘾又犯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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