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某处创伤记忆,所以在表达的时候非常费力,带有痛苦的情绪。
他只能从她碎片化的只言片语中捕捉信息。
“你是说,她们原来是你的老师?”虽然沈然对这个案子的个中细节了解不完全,但他听陆城提过,这个女人应该不是申市的,是外地来申打工人员,怎么会有本市的老师?
关于这一点,审讯室外的陆城倒是已经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他一时半会儿也和沈然说不完全,于是就通过耳机,简短地和沈然做了说明,“她小时候出生在申市郊区,因为是女孩,一直躲着藏着没给她报户口,后来举家到外地生活,就落在了外地。”
从陆城简单的几句话语,沈然能够推测出一个大概。所谓因为是女孩,所以躲着藏着没报户口,应该是因为家里打算再要个男孩,又因为当时的政策,他们害怕不能再要孩子,所以这样做。
“她们是你的什么老师?”沈然还是想通过自己的询问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是我的咨询师。”沈然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意外。同行啊。
通常来说,咨询师是帮助来访者的,只要关系维系正常,他们和自己的来访者之间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才对。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把自己的咨询师给杀了?
她自己也口口声声说,两位老师都说会帮她。
要知道,从某种角度来说,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下,沈然现在也可以算是她的咨询师。
沈然记得,这两个受害的老师同属于一个学校,同时,他们又都参加过一个校外的心理咨询机构的公益项目。
孙慧要不就是在这个学校里,做学生的时候,曾经向两位老师咨询过心理问题,要不就是在那家心里机构接受过咨询服务。
真实的情况是后者。
孙慧已经举家在外地工作生活,本来和申市应该不会再有关联。但是搬出申市后的某一年,原本一直待在家里的母亲声称自己也要出去工作,所以带孙慧回到申市,回到一个亲戚的住所暂住,母亲还在这里找到一所郊区的私立中学,交了一些钱就让孙慧进去上了一段时间学。
就这样,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母亲不止一次带着她这样来回在申市和俞市之间。
孙慧上的并不是两位老师所在的学校,那她又是怎么联系到这两位老师的呢,她为什么会去心理咨询机构?
沈然知道,孙慧还没有把她的全部过往告诉自己,而且是最关键的那个部分。
“我在咨询机构见到了她们。”
“你为什么会去那个机构?”
她一时没有回答,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沈然,似乎在考量是否该说,该怎么说。
“这个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陆城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她在风坪区精神卫生中心确诊过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这是心理疾患中相对严重的一个种类,是需要通过药物来治疗和控制的,否则会有加重的可能。
这种疾病最显着的症状就是幻听,幻视,也就是说出现幻觉,还可能伴有偏执,妄想等其他并发的症状。
人们在骂人的时候,常常会用“神经病”一词咒骂取笑对方,其实确切来说,他们想说的其实是精神病,更精确地说,就是精神分裂。
在骂人的话里,这已经算是一个很难听的词汇,可见我们普通人对于这种疾病有许多的不理解和恐惧。
我们还常用另一个词与精神分裂患者等同,那就是“疯子”。
精神分裂病患在发病的时候可能就真的像是一个疯子,缺少思维和语言的逻辑,这是一个客观的现象。
在骂人的时候,我们平常人或许也没有想得太多,也并非对精神病患有什么特别的恶意。
只是身处事中的人是否有足够好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疾病和生活,那就是因人而异的事情了。
从孙慧的神态看来,这的确是一件令她困扰,痛苦,甚至是难以言说的事情。
沈然考虑是否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追问,没想到孙慧在犹豫过后,还是主动张口说到了这件事。
“我不是去读书的,我是去看病。”她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继续道:“我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妈妈不敢告诉爸爸,她带我来看病,她自己也有发病过。”
精神分裂有一定的遗传比例,孙慧的家庭成员很有可能有精神疾病的家族遗传史。
“我不能确切记得,爸爸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的全部的。我就记得,有一回妈妈在公交车上,崩溃大哭,当时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也没有停下来,就像疯了一样!
我叫她,她也没有停下来,然后她突然拉着我跳下车,说去找爸爸。她一见到爸爸,就在爸爸面前跪了下来!她还拉着我,让我也跪下来,把我的头按在地上,给爸爸磕头。我当时什么也不懂,害怕极了。
我从小学习就不是很好,从那以后,爸爸好像对我更不满意了,他经常打我,骂我蠢,说我是傻子。
后来,我去看病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其他人知道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知道了。
那些同学都觉得我有病,不愿意靠近我。我记得有一个同学迎面朝我走来,却假装没有看见我,从我身边走过去,过去了以后,又和其他同学窃窃私语,看着我笑。
妈妈说是我太敏感了,但我觉得不是,他们就是在笑我。
没有人和我做朋友。
男同学也欺负我。
和老师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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