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宁元吉的笑声,沙兴虽未出声,却也咧着嘴笑起来,难得,他们也会这般单纯地想笑。
“小子,你为何不笑?”宁元吉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摇头晃脑间,突然看到冷面立在原地的吴尘,惊了一惊。
“我不觉得好笑。”吴尘说。
成为河图阁想找的填补阵眼之人?好大的天方夜谭!
想出岛只能靠自己,怎能去靠虚无缥缈的河图阁寻人?
“说你呆,你还真呆。”宁元吉被吴尘弄的再不想笑了。
身处这拂尘道上的诱饵,哪个不是心有故事倍感憋屈之人。
他们的笑容里,总有痛意。
宁元吉沉声下来,对吴尘轻蔑道:“你这疯小子不是一进岛上见人就问,梅圣人身在何处吗?”
吴尘眼中一亮:“怎提起此事,你们不是封锁消息,绝不告诉我吗?”
吴尘想起,自己刚入拂尘道那段时日,他不知这些诱饵间欺生怕横相互暗算的关系,只一心想得知梅圣人的下落。
这答案,俨然成了他离开拂尘道的动力。
然而,这些老诱饵谁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不仅偶尔对他拳打脚踢当作发泄的沙包,还以他最关心的这问题作为保留,用以折磨他的心神。
“哼哼,是了,如今也不告诉你。”宁元吉嘴角抽动地笑,吴尘双拳紧握,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这时,一直站在房门外的沙兴踢了踢鞋上的尘土,走上前一步,沉声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听闻沙兴在身后走上来,要将梅圣人的消息告知吴尘,宁元吉惊得瞪大眼睛回转身去。
沙兴并不理会宁元吉的诧异,他继续对吴尘说道:“你口中念叨的梅圣人,便是河图真人座下高徒,如今河图阁,更是全权交与他掌管。他的下落,与河图阁如此关联紧密,你的确应该激动。”
闻言,吴尘登时心血澎湃。
他眼中刹时爆出血丝,正如同他第一次在拂尘道大本营的巨幅画卷上,看到那冰梅字章时的震动。
“你说真的?”吴尘问,这语声仿佛陡然苍老了几十岁,不似少年,却残破如将断之弦。
“骗你作甚。”沙兴回了一句。
宁元吉见沙兴对吴尘的态度,一再有所改观,想必是有些事情变化了,他不满地瞥了瞥沙兴和吴尘,自觉在这拂尘十三岛十分无趣。
转而对沙兴示意一声,回身走远。
吴尘在边境军中不止一次听说过河图阁的传说。
河图阁中巫觋众多,女为巫,男为觋。
这些出阳入阴的半仙人物,将星象经纬、天下大事占往察来预无不验。
他听闻最多的是有关河图真人的传说。
说真人他老人家心如九天明月,凌驾于云气之上,更清修至抱一之超拔境界。然对他的座下弟子梅圣人的传说,吴尘怎巧得一个字也没听说过……
沙兴转首见宁元吉已经走远,更一步跨进房中,对吴尘说:“你前日说你知道更多,你还知道什么?”
吴尘的思绪被沙兴扯回,他目光定了定,没回答沙兴的问题反而问道:“河图阁来拂尘道选人,梅圣人也会来?”
沙兴白他一眼,这个梅圣人不知怎的,是这小子的心中肉刺,每每提起他都眼迸血光,只能先回答说:“梅圣人是何等人物,这种跑腿之事,恐怕不会亲临。”
吴尘听了他的话有些落寞,但他也早想到,这答案该是否定的。
想找梅圣人,必然先得离开拂尘道。
不过自听了宁元吉带来的消息,吴尘已经觅得出拂尘道的东风,对走出拂尘道的信心又增一分。
沙兴急不可待想知道吴尘保留的更多秘密,但他不好一直催促,只能攥着双拳急躁躁地看着吴尘。
吴尘转身,深吸一口厨房传来的香气,一面向厨房走一面问:“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沙兴在身后不远处随着,虽然跟在别人脚步后头让他不忿,但也只能跟着。
这么久?
吴尘心中哑笑,想来前几日消耗了太多精神。
掀开锅盖,米粥热腾腾的香气顿时蔓延开来,吴尘兀自给自己盛饭,而后蹲在灶台边,不等凉便稀溜溜吃起来。
他这不紧不慢故意拖延的态度,早惹得沙兴不满,他忍了又忍,恐怕还是忍不住了。
沙兴站在吴尘身边俯视怒吼:“小子!别以为你拖延不说,摆出这副德行,就想要挟我帮你,我最讨厌别人要挟!小心把我给气急了!”
吴尘抬眼看他。
沙兴和宁元吉不同,宁元吉的心思深沉多疑,正如他的精瘦身形。
但沙兴虽然狠厉,却是个暴脾气直性情,这也是吴尘对沙兴的好感胜过宁元吉的原因。在沙兴身上,吴尘隐约能看到一抹军旅中人的影子。
吴尘再将眼皮落下,吸溜着粥饭,问了声:“确认那个奸细是阿法族了?”
沙兴嗯了声,咬紧牙关发狠道:“邢天明……好个邢天明!”
吴尘咽下一口,淡然道:“将他姓名倒过来念。”
“天明……星,天明星!?”沙兴惊呼一声,而后愤愤以拳头捶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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