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骤变,阴晦不明。
秦沐薄唇轻启,低声轻唤了一声:“阿冗。”
破土破风,急劲而来,毛绒绒的小兽抱着奇大无比的敛煞刀灰头土脸地从土里钻出来。
首花大会人头攒动,不免有那实力雄厚的老古董,原不想被有心人认出敛煞才叫着阿冗沉入地下。
搜罗了这一圈,也就参参那灰扑扑的小土狗模样方便跟在身边,好在乐冗有遁地的本事,否则这光鲜亮丽的淬宝兽跟在身边,她岂不是成了人人喊打的人肉靶子。
不过终有一日,等到她有能力傲然于世,她必让身侧亲近之人之物,不惧任何。
秦沐将敛煞快速背好,再将乐冗和参参收入纳兽盒中,低头疾步走进了雪镜的结界中。
“老夫代清同学院各长老多谢万峰雪山此次的大力相助。”
陈权微微作揖,只是身未弯头未低,论年纪名分,实则战泊宁年纪太轻,担不起这年长者的谦逊。
但偏偏某人是个不愿上道的主儿,身板依旧挺直,出袖拂手间仍拒人千里,声音冷然只回了四个字。
“再不相欠。”
说罢陈权只瞧见那一袭白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中,他的眸色蓦地沉下来,满是细纹的眼周微微地抽搐,闪出不知名的情绪来,只是无人瞧见。
雪色连崖,白茫无边,鹅毛般的大雪花洋洋洒洒几近要迷了眼,鞋底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咯吱作响,鞋底已不断累积着化雪的白霜。
秦沐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雪景,她现代出生长成都在江浙一带,见惯的都是雪子或是雨夹雪,乍一见这波澜壮阔的雪景有些许的愣神,但是很快就凝神起来。
进入此雪镜的修炼者如此之多,何故这么大的地方竟一个人也没遇上?
这雪镜的玄妙之处在于虚幻与实境相交结,自身千百年来凝成的灵物与随机而成的虚景,危机四伏而难以区分。
这里绝对不像看起来这般平静。
她所处之地雪景漫天,但处于林间,不时有厚雪从树枝掉落,秦沐用敛煞刀面拂开,因此前进并不快捷。
“姐姐,姐姐,我想要出来。”
识海里传来脆脆糯糯的声音,是乐冗在和她说话。
秦沐将参参与乐冗放出,把小雌兽捞在怀里,低头询问她。
“姐姐往西去好不好,有好闻的东西。”
淬宝兽的眸子亮晶晶的,眼里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秦沐挑挑眉,差点忘了阿冗可是个活生生的宝物探测仪,这种地方于它而言,还不是狼掉进了白羊窝里?
“那走吧!”秦沐抱着阿冗,索性就往西边走,既然暂时还对厉清宴的位置没有半点头绪,去有机遇的地方想必遇到的人会更多。
一直往西边,原先浩浩荡荡的林路却逐渐缩窄缩小,厚雪撞落之下竟是荆棘丛生,走过去是极难,非被划刺个血肉模糊不可行。
往西的路是走不得了,乐冗恹恹地窝在秦沐怀里,退而求其次地闻其他好东西。
秦沐本也就志不在那些珍奇宝物上,一路走下去,也遇到过两三修炼者,皆套不出厉清宴的下落来。
走走停停,在阿冗执意的指示下,形形色色的灵花珍草倒是搜罗了一大筐,练丹的底材倒是不愁了。
秦沐是带着小兽们往灌木丛边绕行,却老远听到了众多的争执,她凝神猫腰前进,小心拨开转角的错综复杂的灌木,倒是意外地看到了些熟面孔。
发生争执的是丁雯与寻一,半大的少年吵得面红耳赤,秦沐印象里寻一这个少年性子软糯和顺,能让他都这般生气,这个丁雯也算是个能人。
“你们可是别吵了,这里危机四伏,若是不愿走在一道分开便是,我们宗门隶属于天派,何必做这种自讧之事。”
一旁人高马大的陌生青年忍不住插进来说了句劝慰话,剑眉星目又高挑健硕,乍一眼气质算是这些熟识的天派弟子之上,当然...那一位‘朱砂痣’不在比较之列。
“云集大师兄,你素来是仙云峰最为明理之人,大家都是瞧见了有天派弟子被恶兽所掳往了东去,瞧这地上还滴了血遗留了玉圆必有性命之忧,同派之人怎能坐视不理?”
寻一气愤地剜了眼丁雯,继续忿忿说道。
“丁师姐贪生怕死也就罢了,何故非引我们向西行?”
“实话不妨告诉你们,在遇到你们二人之前,我与雷景师兄用传音符通了信,他遇上大批雪狼围困需要帮助,此符由西传来,所以你们先得与我去帮雷景师兄脱困才行。”
丁雯倒是索性将想法全盘托出,并不在意她展示的是个怎样的人品。
秦沐觉得这女人有点好笑,能把自私自我这么冠冕堂皇地讲出来,果然脸皮厚则无敌啊!
“雷景遇着了困境,大可催动玉圆出去,何必需要我们相救,倒是刚才那人,落了玉圆定生死未卜呢!”
寻一气得脸色涨红,这雷鸣宗的人无非就是不想在第一关就被谪了出去,而不顾同派人之性命,怪不得雷鸣宗的名声向来不行。
“你又怎知着我们门派服饰之人就一定是我们天派的,就算是,他的性命抵得上宗主之子吗?你不愿救雷景师兄我一定禀明宗主,云集大师兄你可要相助我们雷鸣宗,宗主到时必有重谢。”
丁雯口口声声间透着居高临下之感,根本也没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看着那个叫云集的面色神态,秦沐觉着他似乎并不是那种会被丁雯左右的人。
果然,下一秒就看那云集微微朝丁雯作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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