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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多吃点吧,可千万不要给秦家人看见了,去你娘处再吃啊!我这就领你回去。”

阿庆婶的眼里满是心疼,秦沐的心头一暖,在现代独来独往惯了,这种长辈的叮嘱也是从未有过的。

秦沐抿了抿唇,轻轻地‘嗳’了一声。

村里的路都是没有整修过的,磕磕绊绊的石子一路都是,因为空气干燥,总是飞扬着一些扰人的尘土。

秦沐的草鞋底本来就又大又织得稀疏,一些尖锐的小石子总是走着走着就飞入了她的脚底,秦沐不禁感叹还是现代的鞋好啊!

心里揣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跟着阿庆婶走到了所谓的秦家,秦家是个小院子,周围是一层落了石灰的小矮墙。

有一间屋顶上的瓦片掉下来不少,若是下雨,应该是会进水的。

看起来房子是比罗家大些,不过也富不了多少,这是秦沐对秦家的第一印象。

秦沐和阿庆嫂走进院子里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半大的女孩子坐在院里的简陋的石凳上。

她正捧着个装着葡萄的木碗,津津有味地吸吮着葡萄皮上残余的汁水。

一看到她,眼中是带着戒备和不可思议的惊讶,这种表情像是不敢相信她会回来一样。

她怔了一会儿,又立马恶狠狠地瞪起眼睛,剜了秦沐一眼,撒腿跑进屋子里。

跑了还不忘捧着装葡萄的木碗走,好像谁会与她争抢似的。

与此同时,女孩尖尖的叫喊声并没有多加掩饰,秦沐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

“娘,那个小贱货活着回来了,你快出去!”

秦沐眸色一沉,她长到现在,还没听过旁人这样的辱骂声。

可想而知,在阿庆嫂这样的外人面前,一个半大孩子都这么肆无忌惮地用‘小贱货’称呼她。

那么以前原身在这秦家,过的日子必然不好。

“木丫头…”,阿庆婶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孩子的态度,想安慰却不知从哪安慰起,只能担心地看着秦沐的侧脸。

然而这次,秦木的眼睛却是异常地清明,不似以往的唯诺和死气沉沉。

眼神直逼秦乐跑进去的大门,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秦李氏出来。

阿庆婶的感觉是没有错,秦沐是想看看,这个‘娘’是个什么货色,教的出来这样的女儿。

秦沐敛了敛气,突然镇定了一些。

瞧看从高高的木质门槛里跨出一只簇新的布鞋,一身红艳艳的衣衫,极其不相配地穿在身上。

眉骨上挑,嘴唇很薄,颧骨突出,没有系着寻常农妇不离身的围裙。

乍一看,似乎比农妇们好看些许,但是细看那尖酸的嘴脸,刻薄的表情,决不是安分的主,这就是原身的姨娘秦李氏了。

秦沐在心里冷笑一声,一路上听阿庆婶叨叨,这个秦李氏可不是一般的恶茬。

原身的生母姚宣听说是落难到此,不知何故就跟了秦海。

而那秦海本就早与那李氏勾搭不清,本是要娶来做妻的,但是见姚宣的美貌非这个村子所有,秦海一定是要把姚宣娶回来的,就暂时弃了李氏。

说弃就弃的男人哪里又靠得住,前脚秦木刚降生,后脚秦海就把在外和李氏出生两年的儿子秦丰给带了回来。

秦木两岁的时候,秦海和李氏的女儿秦乐也出身了,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姚宣和秦木的立身之地了。

秦家是个三进屋,秦海与秦李氏一间,秦乐一间,秦丰一间。

姚宣和秦木两人住在最小,也是最偏远的一间,是在秦家的围墙之外,以前是丢放柴木的房间,根本连主屋都算不上。

姚宣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根本是下不来床榻。

一直都是秦木去主屋吃完饭,再帮她带回一点饭,但是那些,根本连一个病人都喂不饱。

秦木是经常拖着饥饿的身体包揽下本应该由李氏和秦乐一同分担的家里的农务,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受的苦难。

抬妾灭妻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那些大人家里发生,但是却在这个穷乡僻壤的秦家里发生了。

而秦木和她娘,就是唯二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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