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回到村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每抬一次腿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村口就在前面不远处,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不然我非要被压死不可。
喘着粗气,我在路边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赵一手如果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很可能是他那边也出现了状况。
早就知道葬下徐守成不会很简单,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厉害。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我重新站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双腿,从旁边的田野里捡了根棍子当成拐杖拄着,继续往村里走。
迈出去一步,我就会晃动一下引魂铃。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我完全佝偻着腰,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
终于,引魂铃响了。
“叮当……”
我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双眼慢慢聚焦,我看到了徐家大院的大门和空荡荡的院子。
我怎么会在这?
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下山的路上。
“大毛!”
“时间不多了,赶紧往前走!”
赵一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到顺子死人还在拉着马车,疑惑的盯着我。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赵一手的表情。
我浑身上下,和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湿漉漉的。
刚刚,是幻觉吗?
我摇动一下引魂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顾不得深究刚刚发生了什么,赶紧继续向前。
接下来的路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一路进山,和记忆中的路线一模一样。
就连旁边腰身的荒草丛,远处的落叶松林,都和记忆中逐渐重叠。
徐守成下葬的位置,选在一处向阳的半山腰。
赵一手说,这里阳气足,每天能晒到太阳,再厉害的东西都蹦跶不起来。
棺材不能落地,顺子四人也暂时不能离开棺材四角,只能我和赵一手两个人挖坑。
我们两人一人一杆铁锹,很快就在地面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
赵一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阴云,说,“马上到子时了,马上落棺。现在没时间埋的太深,七天后我们再来修缮一下,徐守成的事就算了了。”
事情终于解决了,我松了口气。
顺子四人抬着棺材,落到坟坑里,埋土盖上,将一杆铁锹插在坟头前,就当立碑了。
剩下的事,七天后再说。
赵一手将招魂幡放在坟头,拿出火柴烧了。
然后又取出三根烟,递到我手里,“他是你半个爹,你理应跪下磕三个头,不为过。”
我点点头,接过烟,点燃烟头,插在坟头上。
然后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徐老爷子,是我们冯家对不起你们一家,小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希望您老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子一般见识,以后每年我都会来给您带足贡品祭拜。”
我说的话,着实让赵一手对我另眼相看了一把。
他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小子藏得挺深,这些话头是徐阴婆教你的吧?”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说,“是阿婆笔记上的东西,我只是自己稍微改动了一下。”
赵一手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徐守成的坟头,忽然正色道,“徐守成,你一辈子老实本分,冯家的事,是你们徐家应得的劫难。你若是受着,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你要是再敢闹事,别怪我让你魂飞魄散,鬼都做不成!”
话音刚落,四周挂起一阵阴风,树叶沙沙作响,鬼哭狼嚎,气温都下降了几分。
赵一手冷哼一声,换了副冰冷的语气,“冥顽不化是吧,七天后我会将你镇死当场!”
阴风消散,但是立在坟头的三根烟却灭了,作为墓碑的铁锹也倒了。
赵一手看着坟头若有所思,最终叹气道,“走吧,他不会再找你了。李寡妇的尸体还在家里,她是因你而死,我们不能不管。”
我很想问他刚刚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但是见赵一手的脸色很不好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刚刚徐守成坟头的一幕,还是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丝顾及。
因为阿婆曾经和我讲过类似的故事。
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从小伴随着我的就是阿婆口中的各种诡异故事。
其中很多是她听来的,更多的是她亲身的经历。
可惜当时我还小,记不得阿婆说的全部事情,只能隐约判断出徐守成的事情绝对不是如赵一手说的“了了”这么简单。
回到村里,子时已经过去了。
顺子四人累了一夜,赵一手给他们每个人两张红票,回家睡觉了。
剩下我们两人去李寡妇家里,帮她收尸。
正如他说的,如果不是我,李寡妇不会死,她是替我挡了一灾。
她在村里无依无靠,据说是被她男人买来的,结果没过两年,她男人在山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吃了。
她原本就是一个孤儿,离开也不知道去哪,索性在村里定居了下来。
所以收尸守灵这件事,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
李寡妇虽然横死,但是她心地善良,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
就连替我挡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不会化成尸煞害我。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从赵一手口中知道李寡妇和我也有点渊源。
李寡妇刚刚被买到村里来的时候,是阿婆忙前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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