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本草家跟前世的四合院有些相似。
不同之处在于,院子只有南北两屋,东西两侧没有厢房,跟邻居有一墙之隔。北屋是家日常起居的住所,南屋临街,被改成铺面经营。
这种封闭的布局决定了,外人若想冲进后院,只有前面的正门可走。其余三侧都是街坊邻居,翻墙越户要麻烦很多,先惊扰到别人家,会失去偷袭的效果。
入夜后,吴本草跟往常一样,让小艾抱着饭桶藏在北屋,自己则带着小腻,守在前面店铺里。
夜幕深沉,街上漆黑幽冷。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迷蒙水汽笼罩着一切,显得很阴森。豆大雨珠砸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响声,犹如战场上愈发密集的鼓点,藏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这雨真**大……”
吴本草搬出一把竹椅,坐在门口,怔怔地望着暴雨出神。两盏大灯笼被高挂起来,随风摇曳着,昏黄的光线也跟着起伏跌荡,令门前明暗不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呵呵,那算个屁,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深夜杀人,闹出再大的动静、流再多的血,都会被风雨掩盖洗刷,这才是绝佳的刺杀时机……”
他靠着椅背,随手撸着柔软的猫背,现在深切体会到,为何黑帮都喜欢在雨夜火拼了。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挑在今夜动手,令风家的人无从察觉。
小腻趴在他腿上,铺开肥硕身躯,姿态慵懒,怎么看都像是只猫。黯淡灯火映照下,火红的毛皮愈发深邃,像是快腐烂的熟柿子,不如白天那般鲜艳。
它打了个哈欠,伸展后腿,正打算垂下脑袋打盹,忽然感知到杀机,抬头看向前方街巷的阴影,瞳眸骤缩成豆。
“逆,逆!”
它连叫两声,挠了挠吴本草,指向雨幕。
敌人果然来了。
吴本草知道它在示警,顿时正襟危坐起来,盯着雨幕深处,紧张地道:“敌众我寡,小艾又在后院,咱们不能陷入僵持,必须先发制人,迅速占据优势。”
说话时,他左手已握住菜刀,右手一拍猫背。
“我道行不够,察觉不到有多少敌人赶来,不过我猜,里面没人是你的对手。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冲上去,把六重以上的统统咬死,剩下的交给我清理!”
鹅城是偏远小城,城上下加起来,二境强者不超过十人,都是各家族的领袖。以那些人的身份,犯不着雨夜亲自来袭,因此,小腻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而吴本草,现在是初境三重,借助系统加成,杀死四五重的对手,应该不在话下,再往上,风险会越来越大,他不想太冒险,还是交给小腻解决。
等小腻退回来,他再冲上去,轮流杀敌,能保证小艾的安。
小腻虽不会说人话,但听得懂他的安排,尖啸一声,彷如猛虎出笼,倏然冲向门外,消失在黑暗里。
下一刻,就听见前方街巷响起痛苦的嚎叫声,透过暴烈的风雨传来,不绝于耳,吴本草听得冒鸡皮疙瘩。可以想象,他们正在遭受多么血腥的袭击。
在鹅城,小腻便立于食物链的最顶端。
吴本草取出蓑衣穿上,头戴斗笠,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梦儿,一会儿我只顾埋头挥刀,你帮我数着,凑够一百刀我就闪人。”
这副打扮颇有侠客风采。除了手里的菜刀。
可以。不过,只要你下手稍重,哪怕伤到他们分毫,计数就会自动清零,重新开始。
“……”
片刻过后,一道黑影冲到门前。
小腻的皮毛被雨水打湿,纠结成一簇簇的,笔直地竖起来,像是愤怒的刺猬,又像无数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大开杀戒后,它的野性释放出来,瞳孔里透射着妖异的幽光。
“逆!”
这叫声凄厉而冷酷,夹杂着宣泄过后的快意。
现在就这么凶残,等它完成进化,露出真面目,将是何等狰狞?
吴本草持刀向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明天一早,我去给你买头野猪,好好犒劳你一顿!”
冰箱里的食材都太贵,需要交纳采购费,他当然舍不得请小家伙吃大餐。
说罢,他走进雨里。
街上积水成河,奔腾流动向前,他的草鞋踏在青石板上,步伐坚定,来到街口的杀手们面前。
那些人俱穿夜行衣,打着雨伞而来,原本气势凶恶,但刚才遭到小腻屠杀,已是丢刀弃伞,七零八落,凌乱不堪。
吴本草眯起眼,扫视着这些狼狈的杀手,面部肌肉抽搐起来,暗骂道:“我靠,怎么还剩这么多!失算了,早知如此,就该让小腻把他们都咬残!”
他下的命令是咬死六重以上的杀手,却不曾想,鹅城的武修数量有限,以马仲勇的家底,凑不齐太多超过六重的高手。更何况,对付一个仅三重的少年,也没必要摆出太大阵仗。
眼前这群杀手,几乎都是四五重修为,恰好不在小腻的攻击范畴之内。小腻很听话,绝不滥杀,只咬死几名最强战力,把大多数都留给了主人。
吴本草粗略一数,气得快要笑出来。好家伙,居然还有十几号人毫发无损,正站在雨里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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