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西玖醒过来的时候,视野还是一片昏暗,有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应该已经快正午了。
她侧头看过去,是他姣好的侧脸,乌黑的发有些凌『乱』散在枕侧,她搂着睡了一晚上,怀里的身体温度还是有些不正常的高。
被子已经很厚了,又加了一层天鹅绒的毯子,戴西玖起身,将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些。
她给他把被子整理好,看过他苍白无『色』的唇微微有些干裂,走下楼去。
一开门,看见一个身影靠在门口,席地而坐,珀西双手环着短刀,抬起头来,眼睛还有些血丝,问:“他怎么样了?”
戴西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烧退了一点,但是没有醒,我再去倒点水给他喝。”
回想到昨天晚上戴西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中弹之后叶修闻便发起高烧来,等到他们把叶修闻带到汝城这里,他已经烧得无意识开始喘息,唇『色』发紫。
珀西将他放在床上时候手都在抖,他将他背后枕头垫高了些,回声喊到:“快!”
叶修闻现在住的地方已经被他改成了一个小诊所,唐安初在楼下找『药』,眉目凝重,戴西玖满眼都是无措:“他怎么了?”
“是发烧,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唐安初眼睛一丝不『乱』的扫过『药』柜,一排一排看过去:“他有哮喘,心脏也很不好,因为身体免疫力太差,最近这几年发作比较平常,这样发烧很容易要了他的命。”
戴西玖忽然想起来之前见他用过的喷剂瓶,唐安初一边翻找一边推敲:“冬天他的哮喘应该常发,不可能没有备『药』……”
戴西玖仔细想了想,按道理这种『药』应该会放在他随处拿得到的地方,从前他最喜欢呆的就是阁楼阳台上。这样想着跑上楼,终于在小阁楼的窗台上一盆似乎刚刚移中不久的花卉旁边看见熟悉的喷剂瓶,连忙拿过去。
珀西熟练的打开,给他用。
透明的吸雾口罩过他的口鼻,喷了好一会,叶修闻无意识咳嗽起来,眼睫颤抖,他的声音沙哑又轻小,仿佛根本没什么力气,边咳边喘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个样子,戴西玖看得心神俱裂,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她只能跪在床侧,努力你将他的头抬高一些,将他搂在怀里,一拍他的背一边小声安抚道:“没事的,没有事的,慢慢呼吸,慢一点……”
明知道他听不见她还是一遍遍在说,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一直过了好一会,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轻弱得几乎没有太多起伏,满身是汗,面容苍白,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只是发烧他已经这样严重,那过去的许多时候他一个人时候,都是怎么度过的,戴西玖简直不敢想象。
她将他轻轻扶靠下来躺好,站起身来预备烧一些热水给叶修闻清理一下,就见珀西俯身下去给他盖被子。
被子其实已经盖得很好了,他的手还是一遍遍按过边缘,将外侧的被褥折进去,一点点折,从床尾折到床头,这刻,珀西触碰到叶修闻的手指。
他定了许多,不动,良久抬起头看一眼叶修闻苍白的侧脸,终于在床边跪下来,握着他的手,青年深深低头,把双眼埋进臂弯。
他可能想起这个人曾经是如何笑『色』优雅立在主位高台的样子。
他可能是想起这个人在暗殿训练场如何握过他的手教他一招一式。
他可能想起在他成长这些年里,这个人总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状似无意,其实他生活的点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寂静的夜『色』里,年轻的尊首肩膀颤抖,像个孩子一般,突然抽泣起来,大口大口呼吸,无声的泪跌在地板上。
一滴叠一滴。
戴西玖沉默了很久,后半夜连月『色』都没有,床边只亮过一个低暗微黄的壁灯,她最终轻轻拍了拍珀西的肩膀,事到如今,也许没人比她更知道珀西在痛苦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终于轻声安慰道:“如果我们的现在,就是他的愿望,他想要的都已经通过他的努力,得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悲伤又份外的平静:“珀西,希望我们很好的活着,就是他想做的事,为了这个目的,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努力,我们都已经走到今天了,他成功了。”
戴西玖说到这里顿了顿,壁灯印亮她的眼瞳,她最终笑了笑:“他没有失败,我们应该为他觉得高兴。”
珀西犹然低着头,声音沙哑:“从前我在他身边,一直以为是我在保护他。”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像总是比常人辛苦那么多,难那么多,直到后来这些年我才懂得,他所经历的才是暗殿常态,而我以为的自己平常而又糟糕的人生……”
他说到这里顿过,深深吸过一口气:“是他为我挡完风雨之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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