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说说,雀奴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绍点着桌面,示意他们依次发言,“敄儿,你最大你先来吧。”
萧敄点头应是,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他对于太子的家事不太了解,所知不过是这几天萧绍闲来无事给他们讲古所涉及到的一点皮毛,个人性情不明就只能从常理来推断,“儿以为此事应该有太子妃的手笔,但至少煜堂兄对那位娘子是有好感的,否则不会亲自说服陛下,再者,煜堂兄在家中的处境并不算好,娶一个出身低的妻子应该也有退让的意思,可借此麻痹太子妃,若太子妃就此认为煜堂兄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只要煜堂兄找准机会,就能把太子妃彻底拉下来。”
萧绍点点头,由子矜接过话头,“崔先生说陛下忌讳世族,同样也防着开国时的勋贵坐大成为新的世族,煜堂兄娶一个寒门出身的妻子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毕竟如果大伯,”子矜指了指天,“煜堂兄的处境可就不妙,若是能被陛下定下名分,日后的地位方才多了一层保证。”
如果被宣武帝立为太孙,不仅能巩固太子的地位,也能保证他在遗产继承方面的绝对优势,到时候太子如果一登基就废了宣武帝立的太孙令立他人为太子,绝对会引来群臣不满。
王琰的看法和子矜差不多,只补充了一点,“儿以为太子殿下应该也看出了煜堂兄的目的,甚至还推波助澜帮了煜堂兄一把,毕竟此事与太子百益而无一害,既能削弱未来继承人的势力,又能讨好陛下巩固己身。”
王媛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把萧煜定亲这事牵扯到了下一代帝王和太子之间的权利斗争,尤其是一本正经的把太子说成老奸巨猾,还没登基就开始防着自己儿子的利欲熏心之徒,一时间哭笑不得。
遂掐着萧绍的胳膊,问:“我把孩子交给你带,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多几个心眼不挺好的。”萧绍不为所动,他其实更乐意把王媛的这种指责当成打情骂俏,“再说了,他们要是自个不乐意我还能强压着他们去想不成。”
“怎么?难道你不教他们还能无师自通不成?”王媛冷笑道。
眼见着父母再次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子矜扯了扯萧敄的袖子,带着王琰溜出了屋子。
“阿耶和阿娘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把我们丢到一边,阿兄习惯就好。”子矜语重心长的感慨道。
被迫懂了许多少儿不宜的消息的萧敄揉了揉子矜的脑袋,笑道:“那是阿耶和阿娘的感情好。”
子矜撑着脑袋没有回答,她当然知道这是阿耶和阿娘的感情好,只是父母之间的气氛太过融洽总会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幸好有檀奴陪着,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兄。
坐在廊下思考了半天有的没的,子矜忍不住了,她本来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家中老大,必须要沉着性子给弟妹做榜样,还能耐着性子慢慢学习,再加上崔让布置的课业颇为繁重,也没什么时间四处跑着玩,最多就是在府外吃顿饭,现在头上多了个兄长,子矜虽然觉得自己仍然是责任重大,但有了萧敄分担便把心中那根弦稍稍松了松,这段时间越发活泼起来。
“咱们去钓鱼吧?”
子矜站起来自觉自己想了个极妙的主意,却不想王琰连看都不看他,连萧敄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阿姊,抬头看看外面的太阳,我等凡人不能与阿姊比,阿姊不怕中暑只管去,弟弟可不敢去。”
王琰毫不留情地点出事实,心中无奈,阿姊晒不黑,他要是晒黑了怎么办?
“那咱们要做什么,好无聊啊。”
子矜垂头丧气地重新坐下,揪着胸前的衣带,以前课业多的时候习惯了忙里偷闲,现在突然闲下来居然这么无聊,连个玩的东西都找不出来。
王琰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无聊还热的头疼,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萧敄看着王琰没精打采的样子,怕他在外面坐的久了中暑,干脆拉着他们回了自己的院子,“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仔细说说其他各家的情况,也省的我到时候弄不清楚情况闹笑话。”
这是正事,子矜他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萧敄那点不知道得罪人而不自知,若是算到燕王府头上还好,如果欺软怕硬只记恨了萧敄一人才是棘手。
“阿兄把母亲给你的那本氏族志背下来了吗?”
王媛为了打理各家关系,特意总结了一本以燕王府为中心的关系谱,这个是理清各家关系的基础,如果弄不清金陵勋贵之间盘根错节的姻亲故旧派系之类的关系,想在金陵立足就是个笑话。
“背下来了。”
“那就好,那就由我先说,让檀奴补充。”
子矜回想着氏族志和崔让给她讲的各种武将派系,缓缓开口,“因为和燕王府打交道的多是武将勋贵,所以我就先从武将开始讲,如今朝中三品以上的武将大抵可以分为三派,一派是陛下的人,一派是皇后殿下的人,还有一派是两不相帮,这其中还有一些人是被太子提拔起来的。”
“当然,这个派系并不绝对,比如前些年被调入武德殿的大将军刘安,他是孝武皇后留给宣武帝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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