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莫名其妙的感觉,来的又是这般的真实,真实的仿若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如果说眼睛所看到的并非是最真实的,那么一个人最直接的心神感应,总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恍惚间,丁勉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副极其扭曲的面容,“寅无缺”...
当日若非他有崔钰送给他的那口破旧的铜钟在身,此刻的他很可能没有机会再来到这邙山执行任务了。昔日附身寅无缺的那个神秘人,也是自称来自北芒,而这北芒正是邙山的别称,莫非那人与邙山鬼王是同一人,亦或者说附身寅无缺之人,其实便是从邙山鬼王身上所分离而出的一缕残魂,其目的便是要窃取九幽极地的某种东西,从而成就他的鬼仙果位?
就在此时,心神翻转的丁勉,不小心泄露了一丝身上的气机,而此时的邙山鬼王却是猛然间停止了狂笑,一双深邃似渊的凶眸,直勾勾地看向了丁勉此刻所隐匿的位置。
“不好!”丁勉心中豁然一惊,急忙快速收拢心神,如一只龟缩与甲壳的老鳖般,一动不动的蛰伏于小若芥子的灭世黑莲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变态的空间感知力,这邙山鬼王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此时他若出手,我是躲还是不躲?躲开定然会被其发现,可若是不躲,我又是否能扛得住一位半步鬼仙的力一击?》
此时此刻,整个密室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三方鬼雄似乎也察觉出了邙山鬼王的异样,都停止了浮想联翩的大笑,面露疑色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密室中的某一点。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何这邙山鬼王会突然间变得神色凝重,不过有一点似乎可以笃定,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与邙山鬼王走得很近的阴山罗刹王,最先打破了沉闷,“鬼帝!有什么不妥吗?”
“哈哈哈!没什么!”邙山鬼王深深瞥了一眼丁勉所在的位置,随即又收回了凶厉的目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失态,而激起众人心中的恐慌。方才那抹如昙花一现的能量波动,让他心神不由瞬间一紧,恍惚间他急忙运起浑身部的感知力去探查,可惜这抹能量的波动,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错觉所致,还是的确有什么极其隐晦的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然而他却不会因此而放弃心神的警戒。疑心重乃是他的本性,即便是身死之后化为鬼雄,这种刻画到灵魂深处的疑心也从未消失过。也正是因为疑心重,生前的他才一步步走上了人生的最巅峰。挟天子以令诸侯,昔日的他是何等的风光与霸气,而今随着自己半只脚跨入了鬼仙之境,所有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与积攒不知几许岁月的戾气,终于在这一刻部爆发了。
谋划那酆都大帝之位其实并非是他本意,这一切皆是那位来自与九天之阙的神秘人给他传递的消息。那人要坐上天帝之位,的的确确是要坐上那天帝之位,这一点是瞒不过他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他将失去一方主宰仙朝的机遇。与虎谋皮,素来便是他的拿手好菜,昔日魔王董卓便差点死在他的七星刀下,历史即将重新上演,他又岂能不好好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
众人见他又恢复了常态,也跟着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与地府对着干可是一门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再无一丝真灵意识可言,由不得几人不慎重。
《这家伙一定还在暗中观察着我,此时他之所以没有出手试探,很有可能是不想因此而引发几人的恐慌。大战在即,任何不利军心的消息,皆可遮瞒,枭雄果然是枭雄啊!单是这份有恃无恐的定力,便足矣令千万修士汗颜了。》此刻的丁勉并没有因为对方扯回了视线,而趁机遁出此地。时至于此,他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不过,在其心中还隐藏着一方天大的谋划,倘若事情成功,那么他便可在这无尽地府彻底站稳脚跟,甚至是一跃而起,直接跻身酆都城的核心圈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