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渡天劫一事成了暮水城的热议话题,尤其是去过现场的修士,逢人就爱问一句:城外有人渡天劫你去看了吗?
一旦有人接话,立马就做出一副‘我在场,我知道’的故作高深模样。
此时,城中另一个话题热度依旧不减,而且随着日子逼近,话题越演越烈,已成为目前最受民众期待的事——城主府大婚。
来观礼的宾客大概也没想到,他们口中谈论的主角居然也会出现在婚宴上。
童言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来参加婚礼,两天前突然收到城主府的烫金喜帖,她也是一脸懵逼。
而且,城主府不仅是邀请他们去观礼,还将她所租洞府的一切费用全免了去。
城主府既然如此大方,又是专程派人送了喜帖,她自然不会推拖不去。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几年刻意不去想的人。
她和顾予期刚进入城主府,恰好侧面走来了两人,童言正和顾予期说着什么,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视线不经意的望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和看过来的商寻对视上。
童言瞬间怔在原地,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不见,顾予期清晰的看到她的情绪转变,即使现在还未转身去瞧来者何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跟着望去对面,果然看到了商寻以及旁边霍岐之,目光短暂顿了一瞬,最终将视线定在危险性最强的商寻身上。
几年未见的前师徒二人,在一个寻常的日子普普通通的再次相见,无声对视片刻,终以商寻看陌生人的态度,先移开视线而结束。
空气安静了片刻,对别人来说很普通的几秒,于顾予期而言却有些漫长。
此刻直直看着对方的童言,会在想什么。
他侧头看着童言,试图从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探查出她的想法,这时只听童言开口:“走了。”
说话的人面色如常,转身的动作从容而镇定,似乎没有因为突然见到把自己赶出宗门的人而伤心难过。
童言觉得顾予期的动作慢了,抓住他的手就往大堂里面走,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留,好像真的只是在路上偶然碰上了两个陌生宾客,好奇的看了一眼。
只有被她抓住的顾予期知道,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又冷又紧,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她并不如自己所表现的那样无所谓。
他们走后,商寻和霍岐之还站在原地,霍岐之望着走远的背影皱着眉,低声道:“师傅也来了,戴面具的男人是谁。”
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五指,商寻垂着头,不看已经离去的人,语气十分漠然:“与我们无关。”
一切还只是开始,两方入坐的位置正巧在斜对面,稍有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有的人想离开立刻,有的人想马上上前去说话,可再急切迫切的心思,此时也只能按下,保持着表面平静,煎熬的等待婚宴结束。
穿着喜服的新人站在红毯上,童言的目光落在新娘的方向,视线似乎是在看她,也有可能是穿过了新娘,看着斜对面的席上。
顾予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心里也许猜到,却不想去求证。
他端起手边的果酒递给她,倾着身子过来,低声和她讨论喜堂的主角之一,“喜欢这喜服?”
耳边的声音唤回了童言的目光,她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因为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便沉默以对。
顾予期看着她慢慢饮下酒,语气寻常却含着一种郑重其事道,“以后你也会有这样一件凤冠霞帔。”
话里带着承诺的意味,童言不禁转头看着他,微垂的眼睑,偶尔颤动的睫羽,近乎墨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时,危险的深渊深处似乎也亮起了光。
这一次,她好像清晰的感受到了深情这种东西。
对面突然传来东西落地声响,童言赶紧扭头看过去,以掩饰心里的慌乱和悸动,刻意的忽视掉顾予期灼热又暗含期许的眼神。
这样她的举动,在顾予期看来便是无声的拒绝,眼底的希望之火渐渐灭了,心底缠绕着一股难言的苦意。
不过师尊二字,真的就这么重要?
对方席位上摔了个碟子,不是什么大事,童言看了两眼便撤回目光,回头一看,发现顾予期快把人家的酒杯捏碎了。
她握着拳头,照着他紧握时青筋毕露的手背上用力一撞,等人看来时,说:“人家杯子得罪你了,快放手吧,要碎了。”
顾予期:“……”该细心的故意粗心,该粗心的偏偏心细如发,真不知道说她什么。
却也默默松开手,把酒杯放回桌上。
正撤手时,忽然被人抓住了食指。
童言抓住他的食指往后轻轻掰着,头凑近他小声的说:“吃完饭我们就走。”
女子身上有幽香传来,是自己习惯又迷恋的味道,顾予期感受到她的亲近,之前的难受情绪一下子全没了,他故意沉吟一声,等对方要开口催的时候,才说:“你来就为了一顿饭?”
他这是在瞧不起一顿饭?
童言蛮横的提着他的食指,装腔作势的威胁:“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顾予期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些想笑,但考虑到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配合的皱起眉严肃的说:“卿言之有理。”
婚宴快到了尾声,高兴了一整天的暮水城城主终于想起要找两位客人唠唠嗑,聊聊修炼心得,召人一问,才知两人早就走了。
不知名的山坡上开满了没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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