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山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手开始试探着往腰间的匕首摸去。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就萦绕在耳边。
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那人的靠近。待到那人走到他身后的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身去突袭。
可匕首将将拔出了一半,身后那人就与他擦身而过,甚至连眼都没看他一眼。
高玉山一愣,旋即将匕首又按了回去。
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是他太过敏感了。
他自嘲笑着转身的瞬间,一把毒牙横在了他的脖颈上,一片凉意。
高玉山借阴冷的月光,僵硬的抬眼看去,看到的是任楚楚阴森可怖的笑颜。
他硬着头皮装傻:“任二小姐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任楚楚一记手刀已将他劈晕。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凌乱的破屋。
而任楚楚站在他的正对面,见他醒了,咧嘴笑道:“醒了?”
“你想做什么?”高玉山戒备的看着她。
任楚楚也不答话,随手扯来一个落了不知多少层灰的椅子,一面拉着,一面往他这儿走。
木腿划在地面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响声,让高玉山心中下意识的一紧。
待任楚楚优雅落座之后,才又开口:“今日你可真风光啊!”
这句“夸赞”里的阴阳怪气,高玉山如何听不出,同时他也猜到了任楚楚深夜将他绑到这里来的用意。
只不过他并不怎么紧张,在他看来,任楚楚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再有手段,又能拿他怎么样。
他镇定开口:“任二小姐在说什么?草民怎么一个字听不懂。”
他装完傻,又开始拿话威胁:“若是任二小姐没什么事,只请速速将我放回,我家妻儿还在家等着。若是等不到我,他们一定会急得报官的。”
任楚楚低笑了两声,起身缓步走过来。她俯低身子,凑到高玉山的耳边,轻吐热气。
“报官?要不要我帮你?”
说罢,她又乐不可支,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高玉山听着她嚣张的笑声,冷声出口:“任二小姐出身显贵,草民自然是斗不过您。但也请任二小姐莫要忘了,我们大楚还是有王法的!”
任楚楚也不反驳,随手抽出他腰间的那把匕首,来回把玩。
“五殿下赐下的东西果然不凡。”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叹,让高玉山一愣,旋即他的脸色开始一点点的发白。
任楚楚似是没看到他异样的神色一般,自顾自拔出匕首,作恶的将锋刃抵在他的脸上,从他额头开始,顺着脸颊的弧度,一路蜿蜒滑下。
她手上的力气不轻不重,刚好能让高玉山感受到匕首的阴冷与锋利,又不至于留下什么痕迹。
“你所崇拜的王法,那是我镇国公府赐予大楚的,也是我镇国公府的男儿用血肉之躯帮大楚稳固的。没有我镇国公府,何来大楚的王法?”
任楚楚话语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屑的轻笑声,但在高玉山听来,心里却是抑制不住一阵寒栗。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镇国公可知?”高玉山怒声讽刺。
任楚楚轻笑着念叨起来:“当年镇国公出生入死,方才有了慕容家今日的大楚江山,此事你可知?先帝临终有言:镇国公府在,大楚山河方在。此言你可知?”
高玉山嘴唇蠕动,刚想说什么,就被任楚楚截了话来。
“你知。不光你知,大楚的皇帝也知,但你们却明知故犯。不然怎能有逼走镇国公后,半月失守了大楚城池十三座的风光伟绩。怎能有当街设计构陷孤儿寡母的腌臜之事。”
任楚楚拿着刀刃,硬生生挑起高玉山的下巴,强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我倒是想问问你,敌国铁骑随意践踏我大楚土地,滥杀我大楚子民之时,是谁折损满门儿郎,也要拼死护住大楚的山河?又是谁年近古稀,依旧披巾挂帅,只为守护一国安定?是你的主子慕容朗吗?还是你所崇拜的楚国王法——那个愚蠢至极却又猜忌多疑的皇帝?”
她曾经真以为镇国公是死有余辜,但当那段惨烈的记忆真实出现在她脑海的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一生为天下苍生而活,却被天下苍生背叛抛弃的滋味。
高玉山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气,心下不自觉的一颤。但他强装镇定的说道:“任二小姐言错了,就算没有镇国公,也会有李国公,赵国公。我大楚能于危难之际起死回生,那是因为大楚国运未尽,而非一人之力。”
他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一面打量任楚楚的脸色,一面试探着说道:“任二小姐可曾想过,今日所言若被殿下听到,该会如何的寒心。”
“寒心?”
任楚楚轻声呢喃了一遍,脸上出现了纠结之色,似是在为慕容朗一事烦恼。
高玉山见状,刚想借此做文章,忽悠她将自己放走,却见她神色一变,阴笑了起来。
他心中大叫着不好,与此同时,任楚楚手中匕首扬起,直冲他胯间戳下。
噗!
鲜血四溅,溅在任楚楚脸上,衬得她活像地狱里爬上来的一只恶鬼。
高玉山看着自己大腿上涓涓涌出的鲜血,痛苦得几欲昏厥过去。
“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不然下次,可不会这么幸运的戳歪了。”
她低笑着警告完,缓声审问:“绿雯是被慕容朗有意叫回来的吧?”
高玉山闭着眼,也不去看她,紧咬牙关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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