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出半个月,他们已经停在了京郊的一处庄子。乔煜明被扶下了马车,太子让庄子上的人好生安顿了他,“孤先回宫禀告父皇,你在这里稍作休息,明日就带你进宫。”
乔煜明点点头,太子正准备离开,乔煜明又叫住了他,“能否请太子叫人打听一下臣家中的情况……臣家中父母,还有怀有身孕的妻子。”说到这儿,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太子勾了勾嘴角,答应了他。
……
傍晚时分,将他救起的书生神色凝重地找了过来。
“乔编修……我今日去城里转了一圈,你家的状况……”书生欲言又止,乔煜明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不太好了,伸手握住了书生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你当时落了水,五皇子就传了消息回京城,说你殉职了……十二公主跑到令夫人面前大声吆喝你的死讯,据说是大悲之下,早产了……”书生顶着他的目光,艰难地把今天在城里听说的都告诉了他,“令夫人,昨天下午,去了……”
乔煜明的眼中顿时失去了光芒,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可能……”他喃喃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书生皱着眉看他面前的人,这些日子忙着赶路,他行动不便,却也是一副干净而又精神的样子,可只消两三句话,就能将一个骄傲如斯的人打击成这样。“乔编修,节哀。”
……
入夜后,太子才从京城归来,从书生那儿得知乔家的事,便折过来看他。
“见过太子殿下。”乔煜明坐在下午的位置上,哑着嗓子向太子问好,因着他腿受了伤,太子便免了他的礼。
太子凭着外面走廊里的光,便看清了乔煜明的满脸颓色,他招手让人把乔煜明房间里的灯点上,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一路上太子和乔煜明时常交谈,就觉得他时常会有些独到的见解,对他免不了刮目相看,这会儿乔煜明的模样,对他来说是有点陌生的。
“孤听说了,乔编修节哀。”太子伸手拍了拍乔煜明的肩,也只能算是宽慰。
“太子殿下可否助臣回家一趟?”乔煜明扯扯嘴角。
”自然。“太子招了招手,吩咐书生带着乔煜明,安静些去一趟。书生架着乔煜明,运起轻功,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外头。看守的士兵拦下他们,书生掏出了一枚符令,士兵便放行了。
走到乔府的街口,书生便看见了悬在门上的白色灯笼和白幔,架着的人身体也是一僵,连带着气息也变得颤抖了起来。书生叹了一口气,架着他翻过了乔府的墙。
一架棺材停在院子里,一旁放了一些供品,白色的蜡烛彻夜点着。书生松开了乔煜明,自己向墙角面去。乔煜明顿时卸了力,半扑半爬地爬到了棺边,颤抖着双手推开了棺盖,牙死死地咬着下唇,但书生还是能听见他微不可闻的呜咽声。
借着院子里的光,乔煜明还是看清了棺盖下的人脸,熟悉的脸,沉睡在这方盒子里,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这不是她,他的娘子,脸上永远带着红润的光泽,而不是……这个样子的。眼泪终究还是没能被眼眶拦住,泪水掉了下来,砸在颜贝贝苍白的脸上。
乔煜明啊乔煜明,看看你义无反顾的去河南的下场。
乔煜明嘴角扯着讽刺的笑,摸了摸颜贝贝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眼,她的脸,仿佛这样,颜贝贝就会如以前一样醒来似的。乔煜明拿着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滴在棺沿的水滴,却发现棺材里的一角,有一块叠好的碧蓝色的布,他伸手将布拿了出来,摊开,里头夹着的是一小撮棕色的胎毛。
碧蓝色的手帕上绣着两朵荷花,一朵针脚紧密,另一朵却是没那么精美。乔煜明攥紧了手帕,吸了吸鼻子,将手帕贴身收好,费了些力气将棺盖拉了回来,书生看不下去,上来搭了把手。
“走吧。”乔煜明掖了掖领子,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盖上的棺材。
书生重新将乔煜明架住,运起轻功离开了乔府。
……
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乔煜明同书生说,想去见一下太子。书生便带着他去了院子里一个灯火通明的屋子,敲了敲门。
“进来。”是太子的声音。
书生将他搀扶进了屋子。太子见到乔煜明还有些惊讶,随即将拿在手里的朱笔放下。乔煜明被书生松开,书生便退下了。乔煜明直视着太子,而后直直地跪了下来,“臣愿为殿下出谋划策,助殿下一臂之力。”
太子从桌后走了出来,皱着眉要把他扶起来。乔煜明没有动,只是抬头去看太子,红着眼,咬着牙说,“臣愿为殿下做事,只求……五皇子和十二公主,不得好死。”
太子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天相处下来也知道他是个有谋略之人,他若诚心辅佐他自然是好事,更何况五皇子和他背后的荣贵妃及其母家,都是太子的心头大患。
“你想怎么做?”
“我现在也是死人一个了,做事总是比别人方便点……”乔煜明一哂,这个死讯带走了他的小姑娘的性命,他现在却要借着死人的身份做事。
乔煜明将想法都告诉了太子。
第二日,太子带着侍卫打扮的书生回了京城。不久乔煜明就知道圣上因为五皇子欺上瞒下之事勃然大怒,传令叫五皇子即刻回京。
乔家和颜家在五日之后起灵,将颜贝贝的遗体送往江南老家安葬于乔家祖坟。那天,乔煜明乔装打扮站在了出城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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