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和衣躺在帐篷的最外边,朦胧中一股股的冷风吹在脸上感觉凉凉的,还有亮光闪来闪去在眼前晃动。子昂睁开眼睛抬头看,原来是帐篷透气口的挡风帘没有系牢正被阵阵秋风掀起,银色的月光随着布帘的起落忽隐忽现透进来,洒到地上一张张熟睡的脸上。借着月光的清辉子昂引颈望向子佩睡觉的地方——空空的!他浑身一惊连忙揉搓眼睛再猛地张开,在女生躺着的角落确实不见了她的身影!子昂热血上涌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睡意无,他害怕她像以往一样消失,害怕她再次的不辞而别。
他慌忙推开身旁男生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撑起身来紧张地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了窗口,如释重负——窗外,子佩站在一垣矮墙前仰望着星空,撩人的月光柔和而诱人像舞台上的聚光灯刚好倾到子佩细如凝脂的脸上,像倒映在地上的另一轮明月。小巧而饱满的嘴巴,两弯微蹙的柳叶眉,明澈的双眸还有轮廓分明的高挺鼻梁无不摄人魂魄。子昂的脑中现出世界名画《月夜》的景象,美的让人窒息的画面。
感谢上苍,她还在,在我目之所及!子昂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子佩转过身,他们四目相碰。子佩想打个招呼,不想一阵凉风吹来反到让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对不起。”子佩一边揉搓着鼻子一边说。
子昂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外套替子佩穿在身上,然后细心地拉上衣服上的拉链。“里面有我的体温是不是很暖和?!老婆!”话即出口子昂就歪着脑袋盯着子佩的脸,他想看她害羞的样子,喜欢她脸颊上散开的红晕,像丹青滴在宣纸上漫开,一点点漫到耳际的样子真好看!
果然她闻声低下了头,老婆?谁是你的老婆?因为羞涩她的头快要缩进宽大的衣领中了,只露出一对杏核眼娇嗔地望着他,像一只刚从洞里爬出的小仓鼠,可爱又滑稽,子昂情不自禁的把子佩揽在怀中。这可是大家公认的,他们都叫你小嫂子了,人民群众的意志你可无权改变呦。子昂拉起子佩的手一面不停地为她搓手祛寒一面轻轻在她光亮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
满满的幸福感让子佩沉醉,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陶醉在他起伏的胸脯下咚咚的心跳声。
此刻夜幕正慢慢卷起,远处绵延的群山笼罩在朦胧的晨曦中,雾霭缠绕的山顶上一颗星星不停地眨动着眼睛萤光熠熠。
“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子佩抬手指向山岗。
“是启明星吗?”
“嗯。”子佩轻声回答。
子昂久久地拥着子佩绒软的身体静静地站在夜空下,享受着夜色渐阑的美妙时光。远处的山脉边缘已经嵌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轮廓愈加清晰可鉴了,而近处的清露裹着山野的幽香正徐徐地弥漫在周围。时间静止吧,天上的云雾你也歇歇,今天的太阳你迟到一刻吧,让我再多多的品味这撩人的静谧。二十几年的时光迎来送走过多少个黎明,子昂已经数不清,只有止刻的柔美时光令子昂吝啬得不肯放手。
他轻抚她如丝缎般的秀发,细润滑腻的脸庞,忽然他感到手指有些湿凉。
“你哭了?”没有回答,他捧起了她的脸,泪珠噙在眼角随着长长的睫毛抖动,扑簌簌地滑落到腮边。
“怎么了?”子昂吃惊地问。
“没什么,看到那颗启明星想起了爸爸说的话。”子佩抽泣着讲,“小时候爸爸告诉我妈妈住在天上,那个启明星是妈妈手提的灯笼,她用它照亮地上的我,如果我不乖不好好睡觉的话她就会看到,就不会回来看我。那时的我对爸爸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妈妈迟早会在哪一天的清晨回来。其实妈妈在生我的那天就不在了,是难产。”子佩突然不语,摸索出颈上的项链,久久注视着上面的头像。
“当时妈妈在一个援非的医疗队工作,爸爸也在非洲,是一个在建港口的工程师,本来计划一周后送妈妈回国生产的。可是偏偏遇到当地一场族群间的争斗,死伤很多人。妈妈所在的医疗队接收了许多伤者,由于超负荷的劳累妈妈早产了。结果我出生了,妈妈却走了。她救了很多人,却没能保住自己。等爸爸赶到时,妈妈的身体已经僵硬。爸爸抱起一小团的我痛不欲生,妈妈的同事把项链交给爸爸,说是妈妈留给女儿的,因为事发突然,妈妈身边只有这个。这个项链是爸爸妈妈一同在法国留学时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子佩抹了一把眼泪,仰天长叹一口气,“后来爸爸也走了。”
静默,寂静无声。子佩忽然苦笑一下,“有时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太相爱了,只顾自己团聚,把我忘在了人间。”子佩哽咽着抬头望向启明星。
子昂看着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像两道悲伤的小河,也汹涌地流淌到了自己的胸膛,痛恻到心肺。他伸手轻轻抹去她两腮上的眼泪,然后转过子佩的身体,让她和自己一样面对着夜空,面对启明星——晨辉中最亮的星星。
“叔叔阿姨,给我八十年的时间,让我照顾她,爱她,怜她,呵护她,宠她,保护她,捧她在手心里,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今晚的泪水是她最后的悲伤,也许我给不了她整座的花园,可是我会始终陪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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