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洁算什么?就像一条爬行的肉虫,不踩死,便一扭一扭的恶心人,吃光你种植的花叶。若是踩死,便流出黏腻的汁水,并在鞋底黏成一片。或许她连小人都称不上,她连小人该有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应该叫她烂人。
令儿见元熙不说话,便问道:“三小姐,你想什么呢?”
元熙低声道:“我在想咱们大楚国的一种私刑,曾有一个奴隶犯了背叛主人的罪,主人便叫人在他身体上割了几刀,并吩咐医生给他治伤,待伤口愈合,就将伤口撕裂,重新上药,循环往复。”
令儿打了个寒颤,她心里也恨郑氏,但没想到三小姐竟恨得这么毒。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那伤口不就永远都好不了了吗?”
刘天宝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笑的令儿一阵茫然,刘天宝收敛了笑容,说道:“令儿姑娘没听懂三小姐的意思。”
令儿一愣,诧异的望向元熙,见元熙满是赞许的神色,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我都糊涂了,小姐说的难道不是要让郑姨娘受刑罚吗?”
刘天宝笑道:“撕裂伤口是为了惩罚犯人,但是让伤口愈合,却是为了下一次的撕裂。就是说,这次让四小姐重获自由是为了下一次,让她摔得更惨。看来,郑姨娘可以暂时如愿以偿了。”
令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您要给四小姐求情?”
“求情谈不上,只不过,做我们自己的事儿顺手带上她。”
府里的祠堂坐落在西跨院的正前方,这里常年累月点着香烛,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檀香气味。祠堂周围紧密的种植着一排青松翠柏,把祠堂环抱当中,因此这里常年阴凉,一到冬天更是阴气逼人。
元洁被缩在祠堂旁边一座耳房里,耳房曾经是个茶房,在族老还是年轻人时,卫家的男子还会在祠堂里谈论生意和家族里的事宜,但到了族老这一代,子嗣单薄,表兄堂弟之类实在不成器,遇事只有族老和卫东书的父亲两人商议,也就到祠堂来了。久而久之,这茶房也就废弃不用了。
到了卫东书这一辈,耳房成了关禁闭的最佳场所,下人们用木板和砖头搭建了一个硬板床,供受罚的主子们休息。
元熙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元洁的声音:“谁啊?”
“四妹,是我,三姐。”元熙同令儿抿嘴默笑。
“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我知道你得了一家当铺,不就是间当铺吗?犯不着来这儿显摆吧?”元洁没好气的说道。
元熙心中暗笑,问道:“我是想开看看你,你在这还儿过的惯么?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吗?”
以前仅仅是郑姨娘房里的饭菜不好吃,她还能忍受,毕竟可以常去元嘉房里蹭饭。但现在被关了禁闭,不仅没得吃,而且连保暖都成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元洁沉默了片刻,不再似先前那般盛气凌人了。:“你知道‘上阁’吗?他们做的芸豆卷儿极好,我娘先前送来的太腻,她怕我觉得不够甜,放了好多蜂蜜。可我不喜欢太腻的,一口都没吃。”
上阁是京城有名是一家茶楼,这家做的点心是京城一绝,就连皇上太后都曾品尝过。美中不足,上阁的点心虽然味道好,却价格昂贵,一碟子豌豆黄就能卖到二两银子。公侯子弟去上阁喝茶,左不过要上三五样点心,平常人家就更不用提了。毕竟普通官家的年俸也就百两左右,倘若无贪无私,在京城养活一家几十口人都是难题,哪里去的起上阁呢?
令儿心中冷笑,这话说的,好像只有上阁的菜品才配得上她的口味。可上阁这种地方,哪儿是郑姨娘的财力能去的呢?老爷不许府里花钱大手大脚,就连元熙和元嘉,一位嫡出小姐,一位大小姐,左不过生日的时候才去上阁买一两样尝鲜,她又算什么呢?于是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老爷把四小姐放出来,四小姐就去上阁吃个够。”
元洁没有接话,想是知道自己实在没钱在上阁吃个够。元熙从荷包里取了五两银子递给令儿:“你去上阁,买一碟儿芸豆卷给四妹。”
令儿见元熙出手就是五两,有些舍不得,在一个二十两银子够寻常百姓过一年的时代里,用五两银子给一个讨厌鬼买一盘点心,实在是不划算。“小姐……”
“快去。”元熙淡淡的吩咐道。令儿恨恨不已,扭捏得离开了祠堂。元熙的心思令儿不会的懂得,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赚来的一世就是用来复仇的,再多的银子,都不如让她的敌人吃个苦头来的高兴,而且,这五两银子不会花的太冤。
元洁在里面一听见元熙要给她买芸豆卷,态度忽的和软下来:“这多不好意思啊,三姐。”
这句三姐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元熙心里也明白,她不过是看在那五两银子的芸豆卷的面子上,才违心的叫一声三姐。元熙讽笑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一会儿我就去姨娘那儿把银子要回来。”
“哼,你怎么这样呀……”元洁突如其来的娇嗔让元熙耳根一麻。元熙连补了几句:“开玩笑的。”
元洁本没什么话对元熙讲,只不过一会儿要伸手接人家的东西,不好对元熙太冷淡,便没话找话说:“三姐,你开当铺会不会太累了?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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