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从赵妈妈房里找了一件七成新的玳瑁步摇,这东西是赵妈妈常戴着,不说是府里的人几乎都见过,元熙是绝对见过的。元嘉拿过一个大红首饰盒子,用红绸带子封好,叫人立刻给元洁送过去。
做了件一吐怨气的事儿,元嘉也觉得心情爽朗,晚膳有清炖老鸭汤,喝着很是爽口。尤氏含笑替元嘉盛了一碗鸭汤:“以元洁那个脑子,现在应该已经把东西送到卫元熙面前了。这鸭汤炖的好,多喝点儿,等下闹起来,咱们才有力气看戏。”
元嘉喝了两口汤,笑道:“我现在真想看看元熙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这样看来,元洁虽是个烂人,倒还有点儿用处。”
尤氏夹了一筷子腐竹丝送入口中吃了:“元洁这种人,咱们犯不着跟她动气。这种人是个双头枪,用不好就两头伤人,咱们要做的,就是用好这杆枪,伤该伤的人,又要护住了自己。到了万急的时候,她还可以做咱们的挡箭牌。”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姨娘,大小姐,府里出事儿了。三小姐吐血了,老爷老太太都急坏了。”
元嘉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惊讶的是她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喜的是她也让元熙尝到被人嘲讽的滋味。相比之下,尤氏便显得老练多了,只略微觉得纳罕:“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小丫头不明就里,照实回答:“听说是怒急攻心才吐了血,紫宸阁的人都说是四姑娘气的,现在郑姨娘和四姑娘二姑娘正在三小姐院子里跪着请罪呢。”
没想到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尤氏心中暗喜,站起身,掩住笑意:“走吧,咱们也探望探望去。”
紫宸阁里乱做一团,一进门儿就能闻见茶房里的药味儿,小丫头们忙里忙外,有人从房里端着几块带血的帕子出了。
夜幕下,三个人影一高两低的跪在院子里。尤氏暗自发笑,原想气气元熙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有这等作用,想来也是好事,谁叫郑氏在自己事发的时候添油加醋呢?都不用自己再设计陷害,她们自己就送到枪口上来了。
尤氏在郑氏母女身旁停住脚,好似意外的问道:“郑妹妹这是怎么了?三姑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呢?”
元洁刚要开口,便看见母亲那张阴霾重重的脸,仿佛自己多说一句就会被她一口咬死一般。元洁眨巴着眼睛,把到嘴边的委屈又咽了回去。
忽然见京城的张神医背着药箱从房里出来,元嘉忙上前细问:“大夫,我三妹她怎么样?”
张神医一捻胡须:“情况不妙啊,三姑娘呕血不止,或有急怒攻心的缘故,不过我看更像是中毒的迹象。具体事宜,我已对老爷说过了,小姐,我还要去煎药,先失陪了。”
中毒?!元嘉刹那愣住了,难怪会闹到吐血这么严重。自己也只是想气气元熙,没想到元洁的手段更狠辣,竟想直接毒死元熙!这般歹毒的心思,从前自己真是小看她了。元嘉惊愕的望向母亲尤氏,尤氏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郑妹妹,我可真是小瞧你了,原来你还有这份儿心胸!”尤氏话音一落,郑氏猛醒,卫元熙是府里唯一的嫡出,也是名义上的唯一继承人,若是有人打起她的主意,便和争家产无异。郑氏猛然哭道:“老爷,我冤枉啊,您听我解释!”
元月蹙起眉斥责道:“娘,别喊了。爹和祖母已经够心烦了,您就别再给他们添乱了。等爹叫我们,我们再好好跟爹解释。”
郑氏自觉的不占理,只是低声嘟囔:“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教训起我来了。”元洁叹了口气,揉揉自己跪的冰凉的膝盖:“哎呦,烦死了,关你什么事儿啊?”
元月倒是懂事,只可惜摊上这么没用的娘和妹妹,这辈子想翻身,可就难了。尤氏同元嘉相视而笑,进了元熙的卧房。
尤氏小心翼翼的在老太太身边站了,同丈夫简单的点点头,又往帘子后面瞧了一眼,见元熙睁开眼睛望向她,尤氏忙把脸别了过去。这倒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府里还有什么人比自己还恨她吗?尤氏心中也是一阵纳罕,下毒这种事,到让别人先想到了。
老太太铁青着一张脸,尤氏如履薄冰的问了一声:“这是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方才听大夫说中毒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含恨哼了一声:“我倒想问你呢?这发钗是怎么回事?”
元嘉松了口气,言简意赅的答道:“哦,四妹说,想要一件闲置的首饰,赵妈妈正好有一件,就拿给四妹了。”说着她故作不解,反问道:“话说回来,这东西怎么跑到这来了?”
老太太蓦然望向元嘉:“这么说,这东西连盒子一块儿都是你们的?”
元嘉故作惶恐的点点头。她其实心里清楚,反正元洁和郑氏母女是一对儿没脑子的,那院儿里唯有一个元月还能和她们斗上一斗,偏生元月性格冷淡,崇尚明哲保身,断然不会掺和到这件事里,郑氏母女就算磨破嘴皮也别想栽赃她卫元嘉!
老太太怒极,一挥手将簪子连盒子一起打落在地,用手指着元嘉斥责道:“你好狠毒的心!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把你妹妹毒死!”
元嘉噗通一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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