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上半身只能依靠手臂匍行的……
一股冲天的腐肉气味扑鼻而来,使她几欲窒息。
这是她未曾见过的人群。
它们无论是年龄、性别还是形态都不尽相同。但又有着共通之处,那就是:尸斑遍布,肿胀溃烂。眼眶撑得很开,激凸眼球中的深晦恶意与怨毒几乎凝聚成形。有如剔骨尖刀、细细芒针,让她如坠冰窖,感受到彻骨切肤、绵绵密密的寒冷。
行动间,隐约可见粗胖的蛆虫在他们身体红腐的缺口中蠕动翻涌。不时,会有些虫子被抖落下来,在泥地上扭曲蠢动,令人作呕。
凉意,如一条腹蛇“咝咝”吐着信子,滑动游移,舔舐她的全身。从头到脚,从内而外;无孔不钻,无处不在。
“噗通……噗通……”心脏跳得飞快,声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蓄势待发着冲破胸膛。
死不可怕,死得这么凄惨才可怕。如果有选择的话,谁都想活。只是这一次,她内心深处深深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那是一种弱者的自惭形秽,是一种凡人在面对未知神秘力量时的无可奈何,是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生死的愤懑挫败。
她仿佛一个跳梁小丑。她的急流勇进,她的歇斯底里,她的殚精竭虑,在命运面前,宛如一个微不足道、寻常至极的笑话。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慕雅捂住心口,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