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坐在蒲团上,不紧不慢,准备等人群散了,再动身离开。
唐云月逆着人潮,穿行而来,风风火火地在慕雅前面的位置坐下。哭丧着脸,趴在慕雅桌子上就是一阵哀嚎,只差没把“不会”这两个大字印在脑门上。
老子是来修仙的,又不是来考科举的,考劳么子的试!不知道老子最烦的就是读书了么?没有之一……
慕雅笑不可抑。她学生生涯里,身边有很多嘴上说着不会不会太难了,但等成绩出来时总能数一数二、名列前茅的装逼郎。唐云月显然不属于这一类。
唐云月“咦”了一声,停止了自怨自艾,奇道:“怎么,你竟然都会嘛?”
“不会啊。”慕雅摊手。
“那你为何?”算了算了,考都考完了。有这个工夫自寻烦恼,还不如去膳堂吃点东西。今早由于赶时间,就只是随便吃了些。对于她这种一顿要吃三海碗的人来说,真心遭不住。
唐云月起身,一把将慕雅从蒲团上拖拽起来,架着她便快步往殿外走。
慕雅被迫着行进,思及她方才过于灰心丧气的状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没下笔吧?”
唐云月放松了对慕雅的钳制,摸摸后脑勺,仔细回想了下。“那倒不至于……”她虽不喜书文,在诗书这方面的天赋也着实有限。但在家里人的逼迫下,多多少少还是学了些的。反正,应付一般的听说读写没有问题。因而,前两题比较有把握,是答了的。至于后面两题就不行了,她是一问三不知。
写了,那就不妨事。
“你相信我么?”慕雅停下脚步,抬起右手搭在唐云月肩头,定定地注视着她,问得认真。
“唉?”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唐云月琢磨不透。然而,她看着慕雅如茶晶般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宽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慕雅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向殿外走去。
“嗯!”唐云月面容缓和舒展开来,露出明净的笑。跟上前去,与慕雅并肩而行。
殿外,有人已等候多时。
甫出殿门,一眼便看见站在道路正中的少女和她……那个随从。慕雅眉梢微挑,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又是她……们?
辛葶下巴高抬,双手交叉抱臂于胸前,惯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
慕雅双目平视,恍若未见,专注走自己的路。
“大胆!”碧玉见二人将她们当成空气,无视得彻底,高声喝道。“你们俩的眼睛都是摆设么,没见到郡主大人正在这里等着你们?”她快走几步,双臂一展,拦在慕雅和唐云月身前。
“我们俩的眼睛是不是摆设,还有待商榷。只是现在正拦在道中,狂吠不止的某人,确是瞎了眼无疑的。我劝你还是直接改行,拄根拐棍,给别人算命去得了。”慕雅斜睨着她,说出来的话,锋利刻毒,直往人心坎里戳。
“就是就是,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好狗不挡道嘛!”唐云月在一旁开怀大笑。这姑娘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太对她胃口了。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她!
“你你你你你……郡主~您看看她们!”碧玉气得嘴唇直抖。偏偏这个时候脑子又空白一片,嘴笨得紧,什么辩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只得向辛葶求助。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下贱胚子……辛葶踱到二人面前,好以闲暇地整整衣袖。慵懒开口:“本郡主今日心情好,高抬贵手,不与你们计较。在此,不过是想告诉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倘若你们诚心悔改,愿意跪下,磕头认错,以后碰面都能向我恭谨行礼。那本郡主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饶恕你们上次的不敬之罪,既往不咎,如何?
“呵呵。”慕雅冷冷掀唇,撞开碧玉,径直往前走。
她不想与白痴较劲,否则别人会分不清谁是白痴。
唐云月紧跟慕雅的步伐,回过头,对着后面的主仆二人做了一个鬼脸。
“prprpr……”
碧玉愤愤不平。“郡主,咱们要不要……”
辛葶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以示警告。什么时候她的事轮得到一个小小侍女置喙左右了?自己最近莫不是对她太好,好到让她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呵,咱们……她也配?
碧玉登时身体一怔,立即噤声敛容,含胸俯首,不敢再多言。
辛葶看着慕雅和唐云月离去的背影,眼神锐利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刁顽跋扈的笑容。
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很好,她接受挑战。
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她们或许是很好的玩具呢……只是,可别像父王曾送她的那只雪貂一样,不禁玩,自己还未尽兴就一命呜呼了才好……
下午,慕雅依旧是窝在房间里学习。但凡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就跑到隔壁屋,请教同样一知半解的唐云月。
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另一边,至道学宫里,一名少年外傅,正在批改试卷。
只见他边批改,边摇着脑袋。打分、摇头两不误。
陵游皱着脸。摸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感叹:想他通过重重考评,打败不知凡己的竞争者,才获得了这份在至道学宫任教的差事。现在一看,这份差使当真是不一般啊,不是寻常人可以胜任的。不仅考验傅者的学识、耐心,还需要教授者有超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抗压能力。师傅果然洞烛机先、高瞻远瞩。
嗯……有卷面一片空白、仅留有不明液体痕迹的,有在上画猪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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