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无声无息在西跨院里住着,她只是在死水微澜的侯府扬起了一朵小浪花,齐氏是个宽厚的,倒不曾趁机克扣了她的饮食,一个失宠姨娘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奴婢呢,周姨娘只能先忍着这一口气。
老夫人把刚出生的小哥儿接到身边养着,这个孩子不足七个月就生出来了,瘦弱的像小猫一样,皱皱巴巴的皮肤,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没两天老夫人也烦了,又听不得小孩子的哭声,就在府里的西北角收拾出一个小院落,命几个老嬷嬷看着他。
慎哥儿的教书先生也请来了,一个姓王的老进士,听说老先生学问是好的,坐了一辈子馆,给慎哥儿启蒙正合适,慎哥儿就和祖母商量,“祖母,让五姐姐也和我一块念书吧?”
老夫人还要不答应,慎哥儿忙说,“您不是说那些小姐都会写诗吗?五姐姐跟我上学,也能学会写诗呢。”
这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那天从颖国公府里回来,老夫人就羡慕人家的小姐会写诗,得了许多的夸奖,那个姓陆的小姐不过是四品文官的女儿,连燕慈老太妃都夸她,玉潭、玉容女红做的好,规矩学的好,玉潭还能画几笔画,她俩从小没都读过书,玉潭跟着齐氏倒是识文断字的,玉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呢,老夫人以前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回出去吃了一回酒,眼界也开了,也觉得自己的孙女要是能写诗,婆家更好找呢。
老夫人架不住慎哥儿的央求,就点头答应了,慎哥儿笑着央求,“祖母你让四姐姐也跟过去学学吧,她在家里也淘气呢。”
玉芳不过九岁,长着一张小圆脸,实在和美丽不搭边,又因为是姨娘养的,老夫人平日都不理她,听慎哥儿这么说了,老夫人皱眉道,“让她去做什么呢,她脑子笨,又学不会写诗,还不如在家里绣嫁妆呢。”
“祖母我是想让四姐姐跟过去帮我磨墨呢,先生上课时屋里不许有丫鬟的,四姐姐跟过去可以帮我嘛,您就答应了吧好祖母,我不要自己磨墨。”
老夫人招架不住了,找了玉芳、玉沁说了让她俩跟着慎哥儿念书的事,,玉沁的大眼睛一忽闪,甜甜的笑道,“祖母我会好好学的,我学得比慎哥儿还要好呢。”
玉芳做梦也没想到她还可以跟去念书,老夫人说的让她帮着慎哥儿磨墨,照顾两个小的,这算得了什么呢,玉芳连连点头,“祖母,我帮慎哥儿磨墨。”
玉芳激动的跑回她和姨娘住的小院子,“姨娘我也能念书了,祖母也让我跟着去呢。”
她姨娘抱住女儿,也高兴坏了,娘两个兴奋了一宿没睡觉,她姨娘少不得好好嘱咐女儿。
慎哥儿每日都要读书了,上午读书,下午练武功,两个小姐隔着屏风在后面旁听,姐妹俩也好做伴,玉潭真是羡慕极了,可她如今是大姑娘了,不能再抛投露面的,只是每日玉沁回来,玉潭都少不得要翻翻妹妹的书本,再让玉沁给她讲几句,怅然的叹口气。
转眼过了两个来月,齐氏挣扎着产下一子,李鸣唯高兴坏了,这些年终于盼来了嫡子,就和母亲商量了要摆满月酒,请一些亲朋故旧热闹热闹。
虽说规矩都是现成的,迎来送往的有哪些仆人,这些早有安排,并不用玉潭做什么,可是到时候万一不小心怠慢了谁都不好,齐氏月子里又不能操心,少不得替女儿发愁,余娘子几个忙劝着齐氏,“夫人不必忧心,我们二小姐心里有成算呢,我们几个也跟了夫人这么多年,不敢叫二小姐吃了亏去。”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玉潭这几日就在心里小心的盘算着,再过一个月天气就很冷了,只能找一处宽敞的所在,把屋子里烧的暖暖的,还要有夫人们宽去大毛衣服的地方,天气冷,少不得都带个手炉,要是不小心火星子蹦出来就不好了,因和祖母商量好了,把议事厅先收拾出来,作为宴饮的场所,这个屋里宽敞,能摆三十桌的酒席,先找了泥瓦工修了火墙,又把旁边看大门婆子的住处改建成临时的小厨房,老夫人这时也发愁了,她原来光顾着高兴,这时听了孙女的这些问题也觉得有道理。
到时候估计能请来二三十位夫人,这侯府嫡子的是满月酒,夫人们都得给这个面子,各家的小姐不会来,又能省些事了。
还有小厨房的采买什么的,现在天儿冷,肉食之类也可以先备着,酒水也先备着,这些吩咐下去就行了,还有仆人的安排,场面上的活计谁都愿意做的,能在主人跟前露脸不说,还能得到打赏,可那些背地里的活计又脏又累的,就难免有人不精心了,这些人事儿就更要操心了,真是千头万绪,要准备的太多了,老夫人先就头疼了,可话都说出去了,这满月酒又不能不办了。
慎哥儿就跟着出主意,左一句又一句的,玉潭白了他一眼,“偏你这些话,还在这里捣乱呢,还不快念书去。”
慎哥儿又笑嘻嘻的抱住玉潭的胳膊,“姐姐,到时候我们吃小火炉吧?那个热乎乎的,我想吃小火炉呢。”
玉潭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呢,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玉潭禁不住掐了一下慎哥儿的小脸蛋,“你这小东西,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啊,怎么想的出这主意,旧年景阳候他家办的白事,我娘回来冻得脸都青了,饭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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