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虎的死讯传遍了巨野县的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在街头巷尾一边交头接耳的谈论着燕虎,一边观看梁山人马一车一车的往城外运送钱粮。
若在往日,这些百姓一定会躲在家中不敢随意外出,梁山人马也不是所过之处秋毫不犯的,毕竟他们也是山贼,他们也要吃饭要生活,就如同那猛虎不吃肉会死一样。
如今的百姓们敢于走出家门,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人抢夺的了,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燕虎的憎恨。
燕虎控制巨野县城的那段时间,可谓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他挨门挨户的搜刮民财,同时为了防止百姓们逃离,他还想出了很多无耻的办法,他把每家每户都登记造册,限定普通百姓不得随意外出,若要出城必须在东城门登记领取出城凭证,而且家中必须留人,作为人质,如果出城人几天不归,家中的人质就会被治罪。
燕虎还强逼着百姓们纳税,如果交不出税款,就要去服苦役。城百姓对他恨得压根直痒痒。大家走出家门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欢呼,也是对梁山人马的一种肯定。
孙立将大部分钱粮运回梁山,剩下一部分粮食根据官府中搜出来的百姓名册分发给各家各户。他这么行事也是与山上众头领商议之后制定的规则。
自从金兵南下,梁山周围数百里之内战火纷飞,就算是梁山也受到了影响。各路下山抢劫的弟兄经常会空手而归,大路上十几天也遇不到一个阔绰一点的队伍,逃难的百姓倒是不少,只是每个人都是破衣烂衫没啥好抢的。
为了维持梁山的日常开销,山上众头领只能铤而走险,对一些地方上的乡绅富户进行抢劫或者勒索。要想向那些地头蛇索要钱财,就必须掌握他们的动向,梁山人马虽多,但是也不能处处都留有眼线,尤其是那些村镇,往往都是当地人聚在一起,任何外来人都会引起别人注意。
为了让梁山的眼线遍布周边各地,公孙胜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把他们每次劫来的粮食分给当地百姓一点,用来换取百姓们对梁山人马的好感。
这种邀买人心的作法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毕竟在那战火纷飞的时期,任何军队或者群体都是只索取不付出的,不管是山贼还是金兵或者是地方上的豪强,他们都奉行杀尽抢绝的宗旨。就连大宋军队也会时不时的滋扰民间,一旦遇到百姓抵抗,他们照样会杀人烧房。梁山人马已经成为这一带唯一一个还给百姓留些活路的队伍。于是,梁山的声望逐渐超越了官府与其他贼寇,甚至于有些百姓以讹传讹的把梁山人马当成了救世主。
就在孙立忙于运送物资的时候,地方乡绅周大通与赖丰协部家老幼一同前来,跪在街口向孙立请罪。
这二人就是帮助燕虎守城的那两个富户,孙立进城之后一直没去找他们麻烦,大概是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周大通躲在家里战战兢兢,他把自己的儿孙叫到一起,为自己交代了后世,然后把儿孙与钱财地契都藏了起来,他打算用自己的老命换取家人的平安。
就在他坐在院子里等死的时候,赖丰来了,这赖丰泪流满面浑身颤抖,走起路来膝盖直往一起挤,他见到周大通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大通还是比赖丰有些骨气的,他气哼哼的说道:“赖公,你我皆是年过六旬之人,事到如今,还有和不舍,交代一下后世,任凭那梁山贼人处置便是”
赖丰一听,哭得更伤心了,他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老朽尚未活够,家中尚有妻妾,如何舍得、咦、咦、咦、、、”
这老头哭声和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是“呜呜”或者“啊啊”的哭,他哭起来发出的都是“咦咦咦咦”的声音。
周大通看着他就来气,本来周大通也害怕,看到赖丰这个德行,他到来了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他指着赖丰说道:“赖公,妄你活了一把年岁,若我等无力求生,坦然赴死又能怎样”
赖丰来这里本打算征求一下周大通的意见,问问他该怎么办,可是这周大通一口一个死,只把他说的彻底绝望了,他也不管周大通说什么,坐在那里一个劲地哭。
最后周大通也被他影响了,老头子坐在他身边咧着嘴,流着泪,一边哭一边说:“老夫何尝愿意去死,怎奈事已至此,再无办法可想”
周大通身边的管家周福说道:“老爷何至于此,有道是千里做官只为财,那梁山人马无外乎于此,老爷若与他说明厉害,用家中钱财买来平安,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周大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低低的说道:“此事倒也使得,若我连性命都没了,还要那些钱财何用”
他一把拉起赖丰:“赖公,你我去见那梁山匪首,向他求情,若他愿意放过你我,我等可用家财相赠”
赖丰趴在地上不起来,他忍住哭声一抽一抽的说道:“老夫胆怯,不敢前往,周公先去,若他同意,老夫在出来与他见面”
周大通差点没被他气死,他一把抓住赖丰,语带威胁的说道:“若你不与我一同前去,只恐那梁山匪首赦免了我却不肯饶你,到那时,恐怕你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丢了性命”
赖丰像根煮熟的面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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