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来喘气,迎着皎洁的月色才发现自己近乎赤裸的身子,被土坎上的荆棘刮出了一些血痕,大腿和胳膊上被留下了很多道红印子。往回走的时候,可以用垂头丧气来形容我的状态。
回来的时候因为墙外没有长竹竿,要翻上三米多高的围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点累有点麻烦。于是我就绕到了老宅的朝门边,也不敢用铁环叩门。因为老宅下面不到几十米外就有人家,半夜三更闹出太大的动静,万一惊醒了其他村民,倒是又给闵家寨的人们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压着声音对着朝门缝隙往里面喊:“梦纤开门,梦纤你开门啊”。
足足喊了四五声里面也没有回应,我的心立即揪紧了:我出门的时候,刘梦纤明明是醒着的,现在怎么就没有回应了呢?该不会又出什么乱子了吧……于是我本能地回头四处张望,看看四周是否有异常,然后准备再喊大声一些。不料这一回头,却发现石阶下面八十米外的竹林边,分明站着一个人,映着竹林的影子,显得阴森森的。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人是梅子的母亲挂花嫂。
也许是心里有很多鬼在纠结,让我不敢面对这个女人,也许是因为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不想让这个老太婆笑话,也许……反正理由很多,我情急之下就本能地推了一把朝门,朝门竟然也就打开了,发出让我不曾预料也不敢想象的“咯吱”声响,我做贼似的迅速跑回房间,迅速的套上衣裤。
由于每天都要运动,所以我几乎就不穿正装,长年累月都是运动服,穿起来方便,动起来自如。
穿上衣服之后才发现,刘梦纤并没有在我的房间。于是急忙跑到她住的厢房去找,挎包不在,人也不在。再跑到厢房侧面的厕所去看,仍然没有找到她。随后把老宅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一边,还是不见她的影子。我身汗毛立即竖起来:这半夜三更的,她会去哪里?我毕竟才离开二十多分钟。
我手忙脚乱地抓过来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通的,但是不接。
完了,出事了。
我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就一直坐到了天亮,预测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想不出梦纤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莫非,之前那个白猴子一样的怪物还有同伙,趁我追赶的时候将梦纤掳走了?
天亮之后,我又悄悄的把老宅子里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甚至神差鬼使地连老宅子外面破败不堪的马棚,以及山洞里的那口老井也都找了,不要说刘梦纤的影子,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丝也没有捞着。
我努力了很久,回家见到母亲时的表情才稍微有点镇定,我按照提前编好的台词对母亲说,刘梦纤自己一大早就回去了,我还有点事情要耽搁,并嘱咐母亲不要向外人能提起关于刘梦纤的事。母亲很纳闷的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她又不是你的媳妇儿,少点人知道以后就少点人笑话”。母亲以为我和梦纤吵架了,梦纤赌气一个先走了,于是就不再多问。
然后我就装作闲逛的样子,在村子周边逐一地寻找刘梦纤,不停地拨打她的手机,尽管在早上拨打的时候已经关机。转到中午我就绝望了,有天塌下来的感觉,就像当年梅子跳了“出气洞”一样……哦,“出气洞”,梦纤会不会……
我又神差鬼使地跑到“出气洞”,也不管闵家祖辈的祖训了,爬到围墙上,俯身去看阴森森的洞口,除了一团团白雾不断弥漫上来,就只有洞下面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我不停地在洞口叨念着,希望心诚则灵。
我跳下洞边的石坎,做贼一般四处张望,尽管我知道夜郎谷人迹罕至。不料这一张望,居然发现垭口上灌木遮掩中,站着一个人:桂花嫂。
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干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我和他的女儿梅子有过那么一段故事吗?
想起这事,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梅子!梅子!
……
“莽子,你不张(理睬)我嘛我张你哈”。从小时候梅子就没有叫过我一声叔叔,每次她惹我生气我不理睬她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哄我。这样的女人,长大后是绝对不会和丈夫吵架的。
梅子也姓闵,但是从外地搬到闵家寨来的,和我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的爷爷和我的大伯有关系,他们是拜把子兄弟。所以论起辈分来,梅子应该叫我叔叔。
从三五岁开始,我和梅子办家家就私自定下了娃娃亲。虽说是儿时的一种游戏,但是后来,那游戏却像某种魔咒一样,折磨着我们逐渐成长的夜晚。也像村边的那棵皂角树一样,越长越茂盛,把根牢牢的嵌进了我们心灵的土壤里。
从十二三岁开始,梅子越来越水灵了,我倒是没有见过天仙是什么样子,但我还是要把“貌若天仙”这个成语送给梅子。说实际一点,我的确怀疑过梅子的先祖是皇亲国戚,才能缔造了格格一样的梅子。所以我就盼望着快点长大,快点娶梅子为妻,和她做小时候“斗虫虫”那种事情,然后生一堆娃儿,个个武功高强……
我和梅子“出事”的那个晚上,其实是王家三叔娘惹起的。
那年我19岁,梅子18岁。梅子高中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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