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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婆”,我小心翼翼的试图和她交流。杨大婆歪过头来,姿势居然颇有几分“仙人范儿”,深陷眉骨窟窿里的眼睛冷峻且诡异:“以后你不要叫我大婆了,我有没有老到那个份上……”

老人家的记仇心还真大,九十多岁的人了,还想老到什么份上去?想玩我是不是?我就奉陪到底了。于是我嬉皮笑脸的问:“那么我该叫您什么?您这么一大把年纪,我不可能直呼您的名讳吧,再说,我也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杨大婆听我这么一说居然笑了:“不愧是大学生,真的很有教养”。

“当然当然,毕竟,昨晚上才领教了大婆的教诲。”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其实我的记仇心才大呢。

“你应该叫我……”她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为自己的解说增添神秘色彩。我正等着下文,突然就听她一声叹息:“唉……我们本来是亲戚的……”

“什么鬼?”要不是考虑到前面就是出气洞,我估计会蹦个三尺高:“我们是亲戚?什么亲戚?”

我的确搞不懂,据说土改那阵,老祖公被斗死了,大伯跳了出气洞。老祖公的其他六个儿子、那六个我都可以称作爷爷的老头,带着二十多个伯伯姑姑都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杨大婆还能和哪个爷爷家、伯伯家能扯得上关系。至于我母亲那边,目前只有一个小姨还活着,据说早年因为和小姨爹一起贩毒,至今还在牢里等死。这几十年来,我就没有见过本家和外家有什么亲戚来过闵家寨,更没有听说过还有姓杨的亲戚。我之所以叫杨大婆为大婆,也不过是跟着村民们约定俗成罢了。

杨大婆可不管我的大惊小怪,自个儿却神情自若地说:“随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你们闵家的亲戚。对了,我说出来可别吓着你,我的夫君现在就在这个洞里。每隔十天半月,我就会来陪我的夫君说话,你听……”

她甚至连肢体语言也用上了,居然对着洞口侧起了耳朵:“我的夫君在喊我呢?”

洞里隐约的风声,像是什么怪物在低吼,又像是冤死鬼在呜咽,我的天啦!我崩溃得直想仰天长啸:杨大婆啊杨大婆,你疯了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把我也逼疯了啊……

我算是彻底绝望了:杨大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在她这里就挖不出什么故事了的。

但是疯子也分好多种,杨大婆应该是一个高智商的疯子,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胡扯,说话不仅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而且还懂得互动,把我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正常人,活生生地拉扯进疯子的世界。

“别人说我是疯子,那是他们无知,莽子,你可是咱们王庄乡的第一个大学生,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土状元,这点我还是承认的。想当年我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我们都不应该和愚昧的村民们一般见识”

杨大婆这一军将过来,我不得不举手投降了,急忙应和着说:“嗯嗯”。这话好听的和难听的夹杂在一起,不过也还算顺耳。

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却一个不小心掉进了疯子杨大婆设计的圈套。

“所以啊,我的话你要相信。”杨大婆颇为得意。

我又被迫点了一次头,立马就变主动为被动:“大婆,我相信您老天文地理过去未来无所不知,我就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大伯武功那么高强,为什么会掉下出气洞呢?”

杨大婆想都没想就告诉我,大伯在跳出气洞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功夫了,终身未娶的大伯,在挨了无数次批斗之后万念俱灰,47岁的老男人“破chu”了,之后就武功尽失。

算起来,大伯今年已经112岁,1951年跳下出气洞的时候,年仅47岁。民国时期清真县著名的剿匪英雄,就这样烟飞灰灭。

“也罢,我大伯英雄一世,也不枉风流一场,临死前毕竟获得过一份真挚的爱情。”我不觉唏嘘。

关于大伯的传说我听过太多,诸如大伯的炫龙神掌已经练到了第七重,这可是了不得的功夫。要知道炫龙神掌是闵家祖先自创的,最高境界是第九重。沿袭了一千九百多年,能练到第九重的却没有几个。父亲告诉我,老祖公都只是练到第六重,大伯能练到第七重,目前已经是后无来者。父亲也只是练到了第四重。而我,连门都没如,除了还记得口诀和招式,皮毛都不懂。

但是又有传闻说,大伯的功夫是出气洞里的仙人传授的;为了闵家的江湖,为了保一方平安,大伯必须按照仙人的叮嘱终身不娶,一旦“破chu”之后就会武功尽失。也罢也罢,这功夫不学更好。

大伯从18岁开始,率领家丁和乡勇,和周边土匪大干十来仗,彻底剿灭了夜郎谷周边匪患,还曾受到过民国政府的嘉奖。

不过这些毕竟是传说。只是传说中并没有提起过大伯原来曾经有过女人,还因此废了武功……

我是第一次听杨大婆这样说。

那么,“害”了大伯的女人究竟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杨大婆没有回答。这么隐私的问题,就算她是能知过去未来的巫婆,估计也很难回答。

我的大伯已经死了65年,就死在我眼前的这个出气洞里。

提起大伯,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敬仰有怨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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