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的箭雨从空中抛落而下,箭矢在坠落时就发出急剧的声响,只可惜它们的速度和声音一样名列前茅。
“家主!”,西尼尔纵马直扑过来,将奥尔薇丝拉到了马上。
只见那汹涌的箭雨将屏障一触而破,如同风钻一般将那高速奔驰中的八匹俊秀的弗里斯马连同马车一同钉碎在了地上。
“真准!”,奥尔薇丝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不复之前的心平气和,“我还想着凭借速度直奔布尔省,即便中途有些损耗也无伤大雅。”
“您是在感叹敌人的箭术还是琢磨心窍的能力?”,西尼尔笑道。
“这个时间了你还跟我开玩笑?西尼尔。”,奥尔薇丝恼怒地骂道,“看见前面那个山丘没有,我们跑个弧线。”
第二波箭矢立时而至,如同楼船上的舰炮齐射一般因对方的急转而越过了山丘,只能目视着下方的骑士群俶尔远逝。
“大人,目标的剑士团上了骑士团的马,即便是盎格鲁蒙混血马也承受不了长距离两个人的重量,他们绕过山后去了,应该有诈。”
从白色布匹里露出的是一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即使有诈我们也必须前行,雇主出的价买好了我们每条性命。他们亦有可能有换用备用马逃窜的打算,那绝不容许。”
他思索一会说道,“伏低身子,换上弯马刀。”
弓骑兵飞驰向前,想要看到奥尔薇丝她们的背影,刀身在阳光下寒光阵阵。
忽的最前方的马匹嘶鸣一声,骑手从被失控的马匹甩出了马背,紧接着的雇佣兵们集中生智,弯马刀从手中递出,顺着风声猛斩在绊马索上,“砰”的一声只感觉手臂发麻同时天旋地转。
眼见着眼前一片人仰马翻,在踩踏下如同重骑兵撞到圣壁上一般血花四溅,首领问候了一遍这群智商低下的奴隶兵的爹娘,与顺带着的奥尔薇丝的祖宗。
“该死的掺了秘银的绊马索!钱多闲了发荒的人才会打造的玩意!”,他已无暇顾及其他,“跃过去!我们引以为豪的阿哈尔捷金马!跃过去!”
“呵!”奥尔薇丝冷笑一声,左手捂住了口鼻,右手慢慢从怀中抽出剑,和藏在雇佣兵扬起风沙中的骑士剑士们一同摸上了弓骑兵们的尾巴。
她已经看见了那队尾踌躇不前的人影,剑尖提至肩高,纵马,穿喉而过。
两千人的刺刀尖锐地插中弓骑兵的后翼,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无声地刮过,这群被前后分割的骑兵们还想着蹦蹦跳跳,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屠刀。
首领露出微笑,他的马在空中跃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低矮的绊马索根本不值一提。
他回头得意地想跟副官炫耀一下,却只见到了没有一点声音的黄沙,他直觉上感觉不对,忽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警惕地纵马退后了两步,那呼喊声没能阻止他扬起弯马刀,将空中飞过来的事物一劈为二。
淅淅淋淋的血液洒了他一身,他回过头,那翻滚着的事物终于面向他停了下来,是他副官紧盯着他的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
他脸色苍白,手有些颤抖,承受着手下们难以置信的眼睛,想要下马将副官的两截身躯合到一处安葬。
那马蹄声又响起来,他已经听不见那么多了,他这次背对着风沙,手下的惊叫声和他的头颅一同飞了起来。
“鲜血洒满大地,是孔雀王国战士们的最好去处。”,奥尔薇丝勒下马蹄,望着身后的西尼尔笑了笑,“还记得遥远的穿刺公对于在不属于他们的大地上肆意疾驰的孔雀掠夺者们的做法吗?扒光了插在木桩上,记住了,一滴别剩!”
“真的要这么做吗?家主。我们可不是什么血族的吸血鬼!”
“而他们也不是当年不畏生死,令人生惧的异教徒骑士了!在战场上,我可不喜欢我的敌人出现第二遍,那会说明我,歌德默尔斯家族的新家主,没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奥尔薇丝对他们释放了一个精神法术,来帮助他们完成这项不及采佩什十分之一的伟大工程,破烂的尸体在平坦的荒野上如稻草人一般挂在木桩之上绵延不绝,血河之上是乌鸦振奋的鸣响。
她站在那些跪在地上忏悔的家族骑士前注视着这副场景,血污之气直冲天际,“找不出任何一点美感的理由,采佩什真祖,现在看来,你应该是个实用主义者,恰好,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