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回到府邸时指间还在颤抖。
戏珠神色焦虑,却什么都不敢问,眼睛都不敢红一下,那个镇西王又怎么欺辱她们娘娘了。手里捏着茶杯把手里的信撕成一块一块的扔在茶水里浸泡,然后取出来碾磨成浆,暗恨镇西王这个时候下手还不知轻重!他难道不知道娘娘今天进宫!万一!万一皇上今晚召见——
端木徳淑举起茶杯,杯身颤抖,她又慢慢的放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被雷冥九暗中的意思吓的不轻。
戏珠取来药膏,心疼的看着主子:“王妃娘娘……”
端木徳淑诧异的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呆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下一刻,哭笑不得:“不用。”心情便静了一些,划开杯盖,喝了一口茶。
“母妃,母妃。”
端木徳淑立即打起精神,抛开烦心事,笑眯眯的看着松开奶娘手走来的少年,以前他还会扑到她怀里撒娇呢,现在都是将要十岁的大孩子了,以后万千世界,皇子身份,即使他的身体不好,也将会体会到那是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端木徳淑目光慈爱。
宗礼柔软的站在母妃身边,眼睛里散发着柔柔的亮光。
宝珠欢快的跑进来,声音欢快:“禀王妃娘娘,马车已经备好,各院姨娘也在外等着了,娘娘是在这里见还是让她们在外面拜见后启程。”
端木徳淑笑牵起小礼的手起身:“走吧。”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院外,清风凉凉,一派藏冬后万物蠢蠢欲动的喜气。
“参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姹紫嫣红、醉人心脾,院外的仆妇、妾室跪了一地。
只要立后的诏令没有下来,王妃就是不可动摇的正室,礼节不可废!何况就算以后封赏,以王妃的身份最不济也是妃位,在场的人可就难说了,依然要跪。
院子里的人地位最高的原郡王侧室也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就算是选秀入宫,宠爱非常,撑死也就是个嫔位,更何况她连宠爱都算不上。
侧妃都这样就更别提其她人了。静夫人还是奴才出身呢,以后进了宫能封个六品就偷笑吧。
芳馨随着众人起身心里冷笑:也就现在摆摆正妃的谱,进了宫,什么样还说不定。
她那个妹妹在皇宫都住了这么久了,她不是一句话都没敢说,这些人还真当皇上还是从前被她迷的昏头转向的时候,皇上早看穿她攀附权贵、阴险毒辣、贪慕权利的野心了!哼!
端木徳淑握住戏珠的胳膊,踩着马夫稳稳上车。“出发。”
……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
端木德淑的车走在最前面,带着她为数不多的筹码,摆着她的仪仗,走入她终究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的未来之中……
十八米高的朱红色宫墙围绕起雁京城最大、最威严、最壮丽的建筑群,皇宫。
人走在宫墙下,就像进入巨人国的矮人,渺小不起眼。
进宫的程序十分繁琐,所有马车、物品被送去检查,进宫的人员下轿步行,长长的排成一列,默默的前行。
本来期待的人在漫长的行走中,莫名的沉默下来,无形中心里怯了几分。
端木徳淑带着众人在能遥望保和殿的位置叩拜圣恩,起身,继续前行,
相比别人,她以前经常入宫,对这里面的尊贵龌龊看的比较多,心思平静,她是窃取的掠夺者,带着她要守护的东西,昂首无畏的走入她的杀伐之地。
……
此刻御书房的风大了些,不小心吹开一页金黄色的奏纸,又怕惊动了案旁的人会死的很惨,惊恐的快速撤离。
案前穿着锦缎玄色龙袍的男人骤然停下笔,慢慢的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中的笔遮住了虎口的厚茧,神情莫测的看着突然晕染开的朱色痕迹。
御前小太监吓的一抖,不明所以,他关窗子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怎么还是惊动了皇上。
御前大太监见状,瞪了窗边的蠢材一眼,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滚下去!
窗边的小太监如蒙大赦,急忙无声退下。
宗之毅坐在紫檀木的座椅上,眉目锋利,神色冷峻,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杀伐阴暗的冷漠,他看着前面的海晏河清屏风图,当年那些大儒怎么形容这幅屏风的,气势恢宏、匠心独运,是难得的佳作。
真是讽刺,这样的佳作在他这乱臣贼子面前既不啼血也没自燃,枉费死了的人曾对它那样推崇,实在是该拖出去烧了。
御前大太监——赞清,从窗户关上到现在,已经站了半个时辰。
并不是他站功不好坚持不住,也不是身体老迈不行了,相反,他今年虚岁刚满三十,早练吐呐,晚修养身,身体不弯着时也是器宇轩昂、春秋鼎盛的假儒士。
他担心的是——皇上也保持这个动作半个时辰了,这可就是大事了,说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而身为皇上的心腹大太监,意味着他表现‘贴心’的时候到了。他必须猜中皇上如此的原因并解开这个疙瘩,让皇上顺心。
赞清脑子快速思索着,这位皇上的心思并不好猜,很多时候奴才们觉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