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恨抓住藤蔓,脚在崖壁一蹬,飞身而上,向前跃去,又迅速抓住另一根藤蔓,交替着一路往前,须臾间,已飞出数尺。
尽管他身后还背着白飘飘,但这也丝毫没有让他的身法变得笨重。
百里晓看着他如一只蝴蝶翩跹远去,问冷离:“此人功夫与你相比,如何?”
“单论轻功步法,不相上下。但是此人心思缜密,见识渊博,又不知杀过多少人,论实战经验是远高于属下的。”
“难得有能胜过你之人。若能为我所用……”
“他一心只想报仇,恐怕收他不易。若他真杀了史宁风,断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确实,可惜了。”百里晓叹道,“走吧。”
百里晓轻功虽然不及无恨,但也差不了多少,很快追了上去。
小石头不会武功,冷离带着他,一路快速跟了过去。
饶是这样,等到他们出谷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谷外是无边的旷野,一望无际,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城池,映在夕阳的余晖里,黑色的天空压下来,在地平线上留下一线红光,城池在红光中静静地立着,仿佛将睡未睡的婴儿,那里就是散关郡了。
小石头高兴地喊道:“殿下!你看!我们终于到了!”
“殿下,再走两日,到散关郡,换上快马,五日内定能赶到京城。”冷离对照着地图说道。
“总算没有辜负了祖母的期望。”百里晓长叹一声。
“殿下,天色已黑,不如找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走不迟。”
“史宁风的追兵应该是一路往前走了,我们落在他的后面,正好叫他追不到,也避免了正面冲突。找地方休息。”
片刻之后,冷离探路回来,“殿下,不远处有几户农家,可以落脚。”
“好。”
百里晓见白飘飘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小白,你怎么了?”
无恨替她答道:“她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百里晓无奈一笑,“这世上,再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五人不再多说,抓紧时间赶路,终于在入夜之前赶到了休息的地方。
那是一对老夫妇的小院子。
老夫妇身体健朗,种田为生,就是有些耳聋,百里晓给了他们一些银两,两人连连道谢,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些天风餐露宿,五人都没好好吃过一顿热乎的正经饭了。
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只有白飘飘吃得很少。
无恨问她:“怎么了?不合口味?”
“不要你管。”白飘飘扭头道。
“你眼睛看不见,我喂你吧。”
“我说了,不用你管。”
百里晓见状,道:“那让小石头喂你吧。”
“不用你们喂!我又不是没有手!”白飘飘不领情。
无恨只好将一个饼塞到她的手中,道:“那你吃这个吧,别饿着。”
“饿死我,我乐意。”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白飘飘还是一口一口吃着饼,因为这热乎乎地蔬菜饼实在是太好吃了,她忍不住。
晚上,老夫妇让了一间西屋给他们住,一行五人,有男有女,百里晓本想让白飘飘自己在这住,白飘飘却气鼓鼓地说,一路上都是一起住的,你们从一开始也没看出我是女的,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区别?随便吧,爱吹冷风就出去吹吧!
于是,后来五人挤在一张火炕上。
睡觉前,无恨出去拿来一碗牛奶:“飘飘,来,先把眼睛洗一洗。”
“不要你管。”
“眼睛是你自己的,不要意气用事。”
“哼!”
“那好,那你自己洗。”
白飘飘想了想,他说的话也对,眼睛不能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遇到危险,连跑都跑不了,只能撞墙。
于是,就着牛奶洗了眼睛,洗过后,果然觉得好了一些。
“洗完好好睡,我来守夜。”
百里晓道:“冷离与你同去。”
“我一人足够了。”
“这样好了,他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百里晓折中道。
夜已深,众人都睡着了,白飘飘睡得好不安稳。
可能是下午在无恨后背上睡了太久的缘故,躺在炕上,想起二师兄说的话,她不禁心里难过。
这时,只听到无恨悄悄起身,但是他并没有出去换冷离的班,而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百里晓也起来了,问他:“有事?”
无恨看着白飘飘的轮廓,对百里晓说道,“从今以后,飘飘就拜托殿下照顾了。”
“我为什么要照顾她?她不是你的师妹,一向将你挂在嘴边,奉若神明?”
“我要去杀史宁风,凶多吉少,未必能再有命照顾她了。”
“你真的要去杀史宁风?”
“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值得吗?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
“史宁风害我全家上下三十一口共赴黄泉,此仇不报,对不起程家的列祖列宗。”
“程家?”
“我本名程牧之,是镇南将军程义云第三子,史宁风原为我父亲的副将,他因触犯军法,逃往京城,因与后宫有往来,得以向皇上诬告我父亲,说他有谋反之心,所以我们一家才被灭门。官差来抓人的时候,我只有十岁,也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被师父所救,大病一场,再醒来后,家人已经悉数被问斩了。”
“……你当时只有十岁,是如何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我原来并不知道。是前日从史宁风的心腹吴信那里得到了一封信。吴信因被降职,心怀不满,想以此事作为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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